“那個方向!”羅驍朝著樹下喊。
曉行雲回話:“好嘞!”
按照此法,六人走了很久。
“你們累嗎?”羅驍問,“要不要歇歇?”
熹月回答:“我還好,琅歌和珝歌呢?”
兩個元家人對視,回答:“不累。”
“那也是稍作休息比較好。”說著話的是玄淵。
曉行雲一樂:“你也會累啊?”
玄淵已經坐下來了,他抬眼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曉行雲被看得不自然,反問:“我,我不是說了嘛,判斷力……”
“不隻是判斷力。”羅驍道,“按照熹月和琅歌的體力,他們基本不可能連續走這麼久。”
熹月也覺得奇怪:“我們感覺不到累,也是受到這地方的影響了?”
玄淵捏著下巴:“有可能。萬一造成了體力透支,後果不堪設想,現在也不趕時間,還是求穩為上。”
“是。”眾人回答。
小憩片刻,羅驍問:“下一個方向走哪兒?”
玄淵沒回答。
於是熹月湊上前,去看那地圖,不由一驚:“怎麼有岔路?”
地圖上的這個位置,出現了一個岔口,或者說,是一條近路和一條遠路,然後又合並到一條路。
“這是什麼意思?還讓我們選嗎?”羅驍撓頭。
曉行雲伸個懶腰:“誰會舍近求遠啊?走近路唄。”
琅歌並不同意:“捷徑往往隱埋著地雷,沒準遠路才是捷徑!”
珝歌倒是很在意玄淵的表情,但他不敢直接問,便看向熹月:“先生,會不會是,遠路的半途中,有什麼東西呢?可以去,也可以不去,讓我們自己看情況選擇。”
“你是如何做出這個結論的?”熹月問。
“因為遠路隻有一個折點嘛。”珝歌伸出的手又縮回來。
“珝歌說的和我想的差不多。”玄淵道,“但是我覺得,這不是讓我們去拿什麼東西,按照平陽先生做這件事的風格,這應該是讓我們解決什麼麻煩。”
“嗨!”羅驍一拍大腿,“那還猶豫啥?去看看唄!”
走了一陣子,漸漸出現了很多矮喬木,不足房子高,但是看不出是什麼樹,因為它們都被一種藤狀植物纏上了。藤狀植物周身生滿小刺,連葉片都帶著鋸齒,質地十分粗糙,藤條密密麻麻地纏繞著,交錯在一起,顯得猙獰駭人。
因為這些藤狀植物,六個人的速度不得不慢下來,好在這些喬木間還有些間隙,除了體格略大的羅驍被劃了幾道子,其餘人都還沒事。
而再往前,是一人高的灌木叢,沒有空間了。
“還往前?”羅驍問。
玄淵點頭。
於是,羅驍抽出紅纓寶刀,念叨了幾句:“不好意思,爺得開路,得罪了。”說罷,用寶刀將紛雜的枝條撥開,生生鑽出一條通道來,雖然隻能俯身而行,但已經很不容易了。
灌木叢的顏色很暗,葉片嬌小。忽然,熹月的眼前,飄下一片白色的東西。
“這是什麼?”熹月拾起來,“花瓣?”
“先生,您看。”珝歌抬著頭。
曉行雲也驚訝道:“我說剛才好像有什麼味道呢,原來我們走進花叢裏啦!”
灌木的葉片嬌小,枝條看似孱弱,其實,它們是將汲取的養分都用來開花了。
花朵碩大飽滿,花瓣層層又疊疊,樣子與十八學士有幾分相似。顏色純白若雪,冰清玉潔,給人的感覺就是純粹與幹淨,仿佛天一轉暖,就能滴下水珠來。而每一片花瓣的邊緣,都有一道精致的細紋,呈現為金色,隻是精巧的一小道金絲邊,卻顯得花朵異常高傲起來,生了一種不如小覷的王者氣息。
琅歌微張著嘴,忽然覺得幾分眼熟,一時間倒是想不起來,估計是在家看到了相似的花樣,他也沒有多想。
貓著腰走路,格外疲累,羅驍冒起了汗,道:“我怎麼這麼熱啊。”
玄淵照例是斷後,忽然,他的手腕跳了一下。
恍然,他明白這是個什麼地方了。
“珝歌。”玄淵輕聲道。
走在玄淵前麵的珝歌應聲回頭。
“這個,你拿著。”玄淵遞給他的,是頑老留下的泗濱。
珝歌欲要發問,玄淵卻比劃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珝歌便不多問了。
在珝歌轉身繼續走之後,玄淵抬頭環望了漫天的花朵,才繼續邁步。
這時,他與前麵的人已經拉開了些距離。
又走了一盞茶的時間,羅驍揮了個空,眼前豁然開朗。
“我的……媽呀。”羅驍幾乎目瞪口呆。
曉行雲被羅驍擋住了,他撓撓羅驍的後背,道:“你讓讓好不。”在他探出頭之後,他也呆住了。
眼前的景觀,如果換一個顏色,就會像是一方湖泊。
但是眼前,是大片的紅色。
血紅色的大片裸岩,圍砌出一片水池,但是水麵白霧繚繞,不停地冒著氣泡——沸水。
“這是哪路神仙擱這兒燒開水呢!”羅驍感歎道。
琅歌捕捉到了眼前看不到的東西,說:“水底下還有一層東西在流動,恐怕是鐵水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