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祖隻是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道:“界神,你可能已經忘了,我是練氣士,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難免為了我那頭疼的弟弟左右奔忙,身邊帶上一個女孩子,難免不方便。”
說著,便轉過頭去看界神的表情,好像是有什麼話不敢說一樣,但是還是一咬牙,道:“更何況,這孩子的身份.....倘若冥祖有一日神體合一,見到了這孩子,不知道還要生出什麼事端來。”
果然,人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隻見界神不再向前飛了,豁然轉過身,瞪著眼睛望著人祖,道:“不要再在我的麵前提到那個騙子!否則我立刻回到我的洞府!”
界神真的生氣了,老邁的伎倆顫顫巍巍,臉上也帶著一絲病態的紅暈,好像是情緒過於激動,險些在雲朵上跌落。
杜弦月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攙住了界神,就在這一瞬間,不知道因為什麼,二人四目相對,竟然柔情彌漫。
杜弦月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感覺,一個陌生的老婦人,雖然看上去尖酸刻薄,說話也是絲毫沒有人情味,可是就在這一瞬間,杜弦月卻感覺到了,老婦眼神之中的一片慈祥和溫柔。
這種感覺,很奇怪,也很奇妙,但是卻轉瞬即逝,老婦短暫的失神之後,眼神立刻變得冰冷起來,甩開了杜弦月的手。但是做完這個動作之後,老婦人又陷入到了深深的痛苦之中。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一行人不再說話了,杜弦月卻陷入到了迷茫之中,他不止一次的去看老婦佝僂的背影,想問什麼,但是卻不知道在那裏開口。
這個時候,老婦隻是微微的欠了欠身,道:“你有什麼想問的麼?我也知道早晚有今天,索性就都告訴你!”
杜弦月卻忽然沒有了勇氣。
確切來說,是杜弦月在害怕。
是的,她在害怕,自己心裏隱隱約約的猜想。
界神隻是歎了口氣,在雲朵上坐了下來,轉過身,對杜弦月道:“你來,坐在我的身邊。”
杜弦月不知所措,但是也不敢違拗,便坐在了界神的身邊,界神深處粗糙的手,撫摸著杜弦月的秀發,道:“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當年一意孤行,你也不必受到這般的苦楚了。”
杜弦月終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道:“看樣子你對我的身世很了解,那麼請界神告訴我,我究竟是誰?”
界神眯著眼睛,似乎看不清楚杜弦月的臉,片刻之後,才伸出了幹枯的手,摸了摸杜弦月的秀發,道:“你?當然就是我嘍!”
杜弦月頓時覺得很荒謬,也很滑稽,要不是自己多年的修養,恐怕就能驚出聲音來。
說句不誇張的,倘若界神說:“你?你就是我的女兒嘍!”這句話都要可信的多了。
“我?我怎麼會是你呢?”杜弦月當真是摸不著頭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