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少卿的臉上,頓時就掛不住了。
這個小內監,真的好沒有眼睛,這個時候衝進來報事,讓自己怎麼辦?
潘夔這麼說,我是讓她走麼?
讓潘夔走,我這正宮之中,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明眼人誰都能看的出來,這裏一定是有什麼不幹淨的事情,不敢當著人的麵提出來。
若是不放呢?那便是更說不通了,難道還真的當著潘夔的麵,說這些事麼?
說著,看著一臉超然於物外的潘夔,心裏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這個潘夔,可能並非是我的敵人,也許是我的貴人也未可知呢?
自己孤立無援,外麵的父親雖然是一個支柱,但是畢竟有重重的宮牆阻隔著,也很不方便,況且,自己是女兒,一些事情,真的沒有辦法在父親的麵前提及的,特別是關於後宮的事情。
再者說,後宮不得幹政,也要避嫌的。
而潘夔卻不一樣了,這家夥常年在外麵,見過的世麵比較多,有是一個女孩子,若是真心幫助自己的話,憑借著潘夔的聰明,再加上自己的地位,說不定大事可定呢!
想到了這裏,顏少卿心裏便興奮的砰砰直跳,便笑了笑,道:“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這小內監還真的是笨的要死,既然主子叫你說,你便如實的說就好了,主子那裏自然是有辦法應對的。可是這個內監卻偏偏要抖機靈,站在大殿之上,吞吞吐吐的,幾次去偷偷的看著潘夔。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顏少卿卻忽然怒了,一拍桌案,道:“你是怎麼當差的!趕快說!”
“回稟王後!”這個小內監才訥訥的開口,道:“璿璣宮之中的楚妃已然是轉醒,司藥處正往裏麵送湯藥。”
“好了,你下去吧!看來楚妃妹妹是身體不爽,等到她什麼時候轉好,我便去看看,對了,叫庫房將幾盒上好的山參送過去!”
小內監才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
潘夔卻是在一隻仔細的聽著。
大量的湯藥?卻不是給慕容涉歸吃的,而是給後宮之中一個尋常的妃子用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但是潘夔有一種十分清楚的預感,這件事還是跟慕容涉歸有著莫大的關係,便微微一笑道:“王後,這楚璿璣是何許人也呢?因何又這麼大的病候?難道選妃當日,沒有察覺麼?”
顏少卿見潘夔似乎對楚璿璣的事情很感興趣,正是求之不得,便坐了下來,一聲長歎,道:“後宮這麼多的姐妹之中,隻有璿璣受到恩重最多,但是身體總是這般虛弱,總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潘夔眼珠一轉,慕容涉歸唯一臨幸的一個人,卻是身染重病,必須需要大量的湯藥調養,這湯藥會不會就是市麵上已經斷貨的透骨草和鹿胎膏呢?
想到了這裏,便眼睛盯著顏少卿,眼睛朝著門外一挑,道:“楚璿璣的事情,也不幹我們的事,還是請王後帶我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吧!聽說這乾元國之中的吃食,可謂是一絕。”
這樣的眼神,這時候說出這樣的提議,傻子都看得出來,並不是要去禦膳房,而是借一步說話的意思了。
顏少卿便起身,說了一句擺架,便出宮了。
沿著樹蔭遮蔽的小巷,到了一溜大牆的後麵,屏退了眾人,兩個人並肩而行,潘夔壓低了聲音道:“此次入宮,是受人所托,幫助王後脫離苦海,扭轉乾坤。”
顏少卿的眼神之中便是一亮,道:真的麼?受何人所托?”
“我父王,你也知道,我們百越國現在已經是在合並在了乾元國之中,便是和乾元國自合為一體的,乾元國的昌盛,便是我們父女安身立命的根本。而且我們沒有其他的選擇。”
說罷,便接著道:“國強而主壯,實在是興旺之勢,但是沒有王嗣,正宮無所出,卻是動蕩的根由,所以我父王命我協助於你,實則是完全為了我們父女的安危。”
顏少卿被潘夔這一番謀士口中才能說出的道理,驚得一怔,對於潘夔的能力,更加的豔羨。便感激的握住了潘夔的手。
潘夔卻很冷漠,道:“隻要王後記住了,到時候不要虧待我們父子,我們感恩戴德了.....”
兩個人便有惺惺相惜的感覺,特別是顏少卿,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兩個人來到司藥坊的時候,一股濃烈的藥味,便遠遠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