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勳現在,勢若風虎一般,手裏麵的長矛,已經滿是血跡,在長矛的紅纓之上,還沾著敵人的碎肉。頗有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不過李勳雖然勇,但是畢竟寡不敵眾,這個時候,擁擠上城牆的蠻夷軍兵越來越多,李勳抖著槍花,將自己麵前的一個士兵挑落城下,後麵就會出現更多的敵軍。
就這樣,李勳的體力也在劇烈的消耗著,雙手的動作越來越生澀,在一個不留意之間,李勳的右臂挨了重重的一刀,頓時鮮血迸流,染紅了他的征衣。
副將這個時候,一臉的焦急,忙搶上一步,道:“將軍,是時候了!”
“還沒到!”守城的將軍大聲的吼著。就在這個時候,一支冷箭,從城下飛了上來,刺穿了李勳的大腿,李勳用長矛穩住了自己的身形,堪堪欲墜。
不過終究沒有放任何一個蠻夷將軍兵下城,下城的階梯,還牢牢的控製在李勳的手裏。
眼看著城上蠻夷的軍兵越聚越多,互相之間你推我擠,摩肩接踵,而李勳且戰且退,身後已然是下城牆的階梯了,守將眼睛一豎,大聲的喝道:“點火!”
早就在城牆根等候的士兵,一直在等候著守將的命令,聽到了命令之後,便第一時間竄到了引信的地方,用牛油火把,點燃了溝槽裏麵散發著香味的液體,頓時,火舌就像是活了一般,沿著一道幾寸的凹槽,往城上蔓延著。
待火苗蔓延到城上的時候,在一個瞬息之間,忽的一聲在,便燃起了熊熊烈焰。
可憐城上的蠻夷士兵,為了能夠盡早的打代郡的城牆,很快的便擁擠到了城牆之上,在大夥燃燒之前的時候,城牆上麵已經有幾千蠻夷將士了。
水火無情。
這大火,就像是野獸的獠牙一般,吞噬著城牆上麵的生命,蠻夷士兵擁擠不堪,火勢依然在腳下蔓延了開來。頓時便燒得這些家夥鬼哭狼嚎。相互推搡著,想要逃離這煉獄一般的火海。
但是如此密集的人群之中,如何能夠推搡的動,他們還沒來得及原路退回去,便已經熱火燒身了。身上的獸皮本來就是容易引火之物,惹得火勢越來越大。
場麵一時間變得讓人不敢直視。有一些士兵慌亂之中,沒有看清楚是強力還是牆外,便跳了下來,守城的南疆將士,便泄憤一樣,手裏舉著刀劍,衝上去亂刃分屍。
這一幕看到了奔查的眼睛裏,這家夥已經驚怔成了一個木頭人一般,坐在馬背上,聽著城上的哭號,問著一股燒焦的惡臭,緊緊的攥著拳頭,指甲已然是刺破了他的手掌心。頓時就寒心了,身邊的副將來請命,奔查隻是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撤軍吧!”便一臉頹廢之色。
圍著代郡城牆的蠻夷人,紛紛後退,兵退三裏,紮下了大營。
而那些最早一波衝上城牆的人,便再也沒有回來。
火勢漸漸的散盡,瞭望台上麵,傳來了敵軍退後的旗號。守城的軍兵,傳來了一陣歡欣鼓舞的呐喊。這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南疆慘勝。李勳也是高高的舉起了長矛,歡呼過後,便一頭栽到了地上。
守將忙安排人抬李勳去搶救,現在還不是歡呼慶祝的時候,要馬上安排下一次的防禦。
副官清理完了戰場之後,興衝衝的跑到了守將的麵前,一臉興奮的道:“將軍,此役,蠻夷軍兵損失八千,其中有三千是被大火活活的燒死的。我們僅僅損失了以前人,是一場大勝啊!”
這副將滿心的喜悅,好像光輝燦爛的前程已經朝著自己揮手了一般。但是守城的老將軍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道:“你不要想得太美,這烈火陣,隻能贏一次的,還是將全部的居民的燈油和油脂給征用來的,敵人損失八千,隻是不到十分之一,而我們卻傷亡了四分之一!我們還能經受的起這樣的消耗麼?”
說罷,便望著北邊的天空,道:“陛下啊!援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呢!”老將的眼神之中,先是一臉希冀,又是一片的決然,喃喃大道:“陛下!臣發誓與代郡共存亡!”
蕭笙這個時候,正在星夜趕往代郡。
身後,跟著一萬秦忠的鐵騎,雖然隻有一萬騎兵。但是卻都是精選出來的禦林軍,個個都是能征慣戰之人,一萬餘騎,氣勢如雷,朝著代郡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