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涉歸咳了一大口血之後,頭腦反而還清明了許多,望著桌案之上堆積如山的公文,又覺得一陣的苦惱。
身邊若有一個蕭笙那樣才華的人,有肯忠心的侍奉在左右,自己也省的如此操勞了。
這個念頭在腦海之中生出的時候,就連慕容涉歸也覺得一陣心裏發酸,將沾著血液的手帕處理好了之後,便一個人踱步到了窗前,一把扯掉了厚重的簾子,發現外麵已然是日近黃昏。
這是慕容涉歸最近才有的癖好,他似乎是很討厭陽光,特別是正午,便要人把祁元殿的門窗都拉上簾子。
望著窗外的日暮,慕容涉歸喃喃道的道:“蕭笙,你的內心之中,本來就藏著天下,還是我培養了你的野心呢?若是我真的有別的辦法,這個天下,由你來坐又何妨?可是為兄不得不爭一爭了!”
這個時候,有個內監在門外說道:“陛下,顏峰求見!”
慕容涉歸才收回了心神,道:“傳!”
不到片刻,顏峰便走了進來。
這才一個月不到,顏峰的樣子就像是衰老了幾十歲一般,後背也有一些佝僂了,一雙眼睛熬的又紅又腫,看上去就像是有十幾天沒有睡好覺了。頭發也有一些斑白,但是卻依舊梳理的一絲不苟。形容整齊的站在慕容涉歸的麵前,施了禮後,站在了一旁。
慕容涉股問道:“南疆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顏峰清了清嗓子,道:“南疆好像是在厲兵秣馬,武陵城之外的一個一個作坊已經建立起來了,在大規模生產軍械鎧甲,看起來倒是幹勁十足呢。”
慕容涉歸冷哼了一聲,道:“蕭笙還是年輕,有些事情,是有一些想當然了,我們裝備軍隊的那些鎧甲,花了多好的府庫的銀錢?用了多少乾元國的工匠,即便是這樣,到現在,還沒有完全裝備完畢,蕭笙就這樣揠苗助長,我敢斷言,用不了一年,南疆的財政,就會完全的崩盤的!”
顏峰的態度,和慕容涉歸幾乎是一致的,在乾元的這些年,裝備的更新和改換,耗費的人力物力財力,顏峰是從始至終都知道的,乾元國雖然家大業大,但是也受不了府庫之每個季度七成的軍費開支。
萬一那個郡縣出了災害,還要在府庫之中調撥糧款。所以不能將所有的錢都砸在這上麵,
還有,乾元國幾乎是募集了全國的鐵匠,又召集了一萬民夫,才將半數的軍隊裝備上。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蕭笙打算用這些作坊,就能滿足整個部隊的裝備要求了?
慕容涉歸笑道:“看來這蕭笙是吧國家大事當成了過家家了。”
顏峰的表情,卻是有一些反常,深吸了一口氣,道:“陛下,蕭笙的財政如何,我們暫時還沒有打探清楚,可是蕭笙已經把目光主意在了河道之上。今天收到的消息,我們和蠻夷交易的商船,全部都被征收了七成的稅金。這蠻夷的交易,看樣子是做不下去了!”
慕容涉歸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卻是臉上沒有什麼氣惱,卻是開心的笑了起來。片刻之後,竟然笑不可支。
顏峰不明就裏,問道:“陛下,這可是很重大耳朵事情,你還有心情笑麼?”
莫容涉歸心情不錯,道:“為什麼不開心,我原來還擔心,南疆會是什麼態度,現在看起來,還不至於馬上對我們動手,即便是蕭笙要發展,我們也有充足的世間,在前麵等著他。”
饒是顏峰聰敏異常,卻也參不透慕容涉歸這番話的意思。這話裏麵透著玄虛。便一躬身道:“還請陛下明示!”
慕容涉歸道:“蕭笙做這些,是給我們瞧的,我們和蠻夷有多少的交易,我們自己心裏有數,根本就不夠蕭笙吃的,這樣做,無外乎有兩個意思,就是,先是歲我們之前的做法,表示不服,然後就是告訴我們,他蕭笙還沒有主動和我們動手的意思。這就是蕭笙想要透露給我們的信息。”
慕容涉歸說的十分篤定。
顏峰卻是反問道:“萬一蕭笙就是猜中了你的這個想法,然後我們去和天武國決一死戰,蕭笙坐收漁翁之利,也是不得不防的。”
慕容涉歸自負的擺了擺手,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蕭笙的了,這家夥,要是真的吵吵嚷嚷的跟你理論,反而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動機,若是蕭笙此刻隱忍了,那便像是一條惡狼一樣,安靜的尾隨在你的身後,趁你不備的時候,跳將起來,狠狠的咬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