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卻不像是針對杜弦月的,而像是一種警告。
一種對慕容涉歸的警告。
蕭笙還清晰的記得,當日慕容涉歸的表情,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然後就是臉頰微微的跳動了幾下,麵色鐵青,接著,幾乎是在瞬間,平日裏十分克製,處變不驚的慕容涉歸忽然就怒火中燒,幾乎就要燃燒起來了。
也是自此以後,慕容涉歸發動了對羅刹國的全線進攻,也是將沈約放了回去,然後在堂而皇之的進兵。
這頗有一些說不通,當時蕭笙是在的,當時要是控製住了沈約,那麼羅刹國豈不是不戰而亂?為什麼還要收取那麼多的歲貢,從而迫使沈約和他一戰呢?
這裏麵,似乎是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要是有一方勢力在攙和,那便是說得通了。
還記得在仙劍宗上,這慕容涉歸眼睛望著北極天柱以南,目光有緣深邃,對蕭笙道:“走,我們去鎮平這混沌的天下!”
蕭笙還打趣的道:“有這個必要麼?不管誰是天子,我就做一個方外的散人,也是樂得清閑。”
那個時候,慕容涉歸是怎麼說的?
“你可以做你的散人,但是我必須去做這件事,因為這是我的使命!”
想到了這裏,那個經常出現在腦子裏的天師堂,又一次清晰無比的出現在了腦子裏。
難道這一切都是天師堂背後的操縱麼?
蕭笙心中泛起了無盡的寒意,那麼慕容涉歸去過仙劍宗,仙劍宗便破滅了,這次又這麼不顧身份的和自己爭奪杜弦月,難道也是天師堂授意的?
蕭笙不敢往下想了,因為越想,就越是覺得可怕,越想,就是越心驚。
宋玉看見蕭笙似乎是若有所思,便一躬身,道:“陛下,為今之計,我們當如何?要這般和乾元國對峙麼?”
蕭笙聽見對峙這個字眼的時候。卻是像針一樣,刺痛了蕭笙的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朝著遠處的乾元國的方向,心中暗暗的道:“慕容兄,我且不知道你那裏發生什麼,但是真的要到這樣的地步嗎?”
心中雖然是這樣想著,但語氣卻是堅定了起來,道:“準備禦敵吧!”
與此同時,乾元國的都城之中,慕容涉歸正麵臨著一團亂麻一樣的時局。
此時的慕容涉歸,坐在了長條書案之後,一杯濃濃的苦丁茶喝下去,好像是心中的煩躁漸漸的平息了一些,看著鋪滿了桌麵的各種邸報,卻是一點都沒有讀進去,腦子裏都是當日蕭笙離去的樣子,心裏像是深淵一般,深不見底,還傳出了嗚咽的風聲。
忽然,慕容涉歸的覺得心口一陣的發疼,頃刻之間,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一時忍不住,哇的一口鮮血,吐在了桌案之上,將一疊邸報全部都浸染的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