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拿捏著語氣和詞彙,道:“陛下,臣以為這次乾元國,好像是沒有安什麼好心,若是陛下有什麼差池……我們……”
“我們打不過乾元是麼?”蕭笙漫不經心的接口道。
宋玉抿了抿嘴唇,算是默認了,蕭笙哈哈大笑道:“我打不過,難道還不會跑麼?還有,就算是慕容涉歸真的擺起了一口大鍘刀,我就不信,他真的能對我痛下殺手麼?我相信涉歸不是那種斷念絕恩之人。”
看見蕭笙這般的篤定,宋玉也知道多說無義。況且,想來想去,這次蕭笙真的是不能不去,一來被人小覷了,二來,對於這個迷霧一般的時局,還真的沒有辦法參透。
蕭笙下定了決心,便準備啟程了,沒想到,涉歸的第二封信就被送了進來,上麵卻不是國書的行文了,而是涉歸的手跡,竟是一封私人的信件,蕭笙拆開之後,臉色就像是吃了苦瓜一般,苦澀不堪。
宋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問道:“陛下?出什麼事情了?”
蕭笙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件事情不關乎國家大政,也就沒有和宋玉講明,想到了杜弦月這幾天對自己的態度,忽然開口問道:“宋玉,你知道如何去弄明白,女孩子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這個問題突兀的很,特別是剛才討論了那麼沉重灰暗的話題之後,宋玉一時還摸不清頭腦,於是不解的道:“陛下,您說什麼?”
“哦,沒什麼,就是發發牢騷,唉,這個世界上,女孩子的心思,比焚天咒還要高深一萬倍啊!”
宋玉和弦月這幾天的事情,宋玉是看在了眼裏了,這才明白蕭笙的意思,於是放鬆了下來,道:“陛下,似乎是對這件事有所困惑?”
蕭笙捏了捏額頭,道:“豈止是困惑,簡直就是無解,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月兒隻是在無梁殿上那麼短的世間,怎麼現在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你說這個姑娘到底在想什麼?”
宋玉隻是退後了一步,躬身道:“陛下,您是杜姑娘最親近的人,陛下都不知道,臣又怎麼知道呢?再說,臣自幼生活在無梁殿之上,對於男女情愛,真的是敬而遠之,但是無梁殿上麵,有刻在崖壁上的一首詩,我倒是可以給陛下說說。”
說罷,便幾步走到了桌案之前,執筆鋪紙,點點刷刷,寫了下來。
君不見梧桐苦雨泣深秋,寂寞深深鎖孤愁。
君不見桃花笑靨迎君歸,滿腔怨懟無消處。
體暖腹空君不問,粉黛陰晴君不知。
三界大任誠艱巨,妾身豈有掣肘時。
君身疲憊歸門來,滿腔憤懣置妾身。
幾千載,一世生,妾之怨,何人聽?
為君詩一首,請君為我傾耳聽。
空庭花落不足道,夕陽欺雨何足詢。
古來英雄皆寂寞,君為英雄天地人。
千載乃為英雄妾,其中辛苦聞幾人?
一朝惱怒非君錯,自此天涯兩不知!
女兒心,長悠悠,
斷發乃出遊天下,此生相絕不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