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明白的人,便小心翼翼的收斂了,知道胳膊拗不過大腿,萬一攙和進段明衍那一灘渾水之中,得不償失,於是持觀望態度。
而那些糊塗的家夥,卻越來越糊塗,覺得像是慕容涉歸戲弄了他們,便越加變本加厲,私下奔走串聯,眼看著慶典就在眼前,甚至不再遮遮掩掩的了,幹脆大白天的走動與乾元城各個府邸。
而這些,都在慕容涉歸和蕭笙的嚴密監視之下。
蕭笙看到了這裏,出了一口氣,笑嗬嗬的對慕容涉歸道:“大事,已經成了六成了。”
慕容涉歸用一領幹淨的毛巾擦著手,似乎放下了心中緊繃的那根弦,昨晚睡得很好,愜意的伸了個懶腰,道:“還有四成,咱們得進行下一步了,依照我的性子,若是事情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斷然不肯鬆懈的。”
蕭笙微微一笑,道:“鐵奎將軍那邊,我們大可以放心,羅刹國隻不過是趁著咱們內亂,來打家劫舍的強盜,但是得知這家裏麵,並沒有內鬥,兵權還是掌握在族長的手裏,任憑他沈約渾身的膽子,也不敢清犯乾元的。”
慕容涉歸點點頭,道:“這話有理!來人,傳令給鐵奎將軍,瞪著眼睛嚇唬人,也有一陣子了,我可以讓他們輕鬆一些,若是再有羅刹國騎兵犯境攪擾,就放開手腳揍他們!他們踏進一尺,我便要割他一丈!”
傳令的內監忙趨步去了,蕭笙笑道:“如此,勝算已經有了八成了。”
慕容涉歸在兩個侍女的服侍下,正換著衣服,讓蕭笙覺得奇怪的,換的卻不是攝政王的服色,而是尋常皇子的服色。蕭笙立刻就明白了這個攝政王的用意,道:“現在要去拜訪拜訪那個老家夥麼?”
慕容涉歸眼神裏麵傳來了一絲讚許,道:“是的,但是蕭笙,你要注意,在乾元朝,沒有一個人敢稱呼他為“老家夥”!憑人望,憑資曆,雖說這些年稱病賦閑,但也是餘威猶存,我且不敢在他麵前放肆,你還尊敬一些的好。”
蕭笙含笑著躬了躬身,此時,早已經有侍女將早膳送了上來,糕點清茶,粳米粥,倒也把圓桌擺的令郎滿目,慕容涉歸叫過一個侍女,安排兩個女孩起床。
不知為何,蕭笙此刻卻泛起了妒意。
此時的慕容涉歸,倒像是一家之長一樣,早早的起床,然後準備了早餐,再叫兩個貪睡的女孩起床,溫馨之感溢於言表,別看慕容涉歸冷麵冷心的,其實內底裏卻是個暖男。
而自己呢?卻像是一個客人,來到別人家,蹭早飯一般,一瞬間,蕭笙幾乎煩躁的想要掀桌子。
片刻之後,一臉困意,發髻蓬鬆的柯兒便走了出來,也沒有漱口,徑自坐在圓桌之上吃飯,感覺十分自然,杜弦月也款步出來,顯然早就醒了,望見了蕭笙,隻是一撇嘴,轉過頭去不再看蕭笙,也是徑直走到位置上,捏起了精致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