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似乎是完全沒有聽出來,隻是一味的笑著,眼角的皺紋似乎都要堆起來一樣。道:“哦,那是太不幸了,這樣吧,我是個痛快的人,你闖我這招賢館,肯定是知道我招賢館的規矩。你這一次來都城,若不是投我麾下,就是有求於我。是嗎?”
蕭笙向後一仰,哈哈大笑,道:“大皇子快人快語,佩服之至,既然這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我其實是有求於殿下的。”
大皇子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甘和薄怒,片刻,臉上又浮現出一絲不解,抬著眼皮在打量蕭笙。
“這個小子,該不是扮豬吃老虎,來這裏唬老子的吧。有求於我的話,還這麼倨傲,再說我慕容德何等身份。”大皇子惡意的猜想著,但是蕭笙剛剛露了一手,是慕容德用得著的人,不能立刻就發作,於是耐著性子問道:“哦?既然是有求於我,你且說說,我慕容德為你做主便是。”
蕭笙吐了一口氣,目光變得深邃陰狠,緩緩地道:“我的要求不難,就是找到吞我梁國疆土的王八蛋,讓他把吃進去的城池和子民全部給我吐出來!”
慕容德眼神一怔,剛想接口說什麼,蕭笙緊跟著加上了一句:“還有,凡是在我梁國境內沾了血腥的,哪怕是隻殺了一隻耗子,這些人,統統交給我發落!”
蕭笙牙關緊咬,這些話就像是在牙縫裏麵擠出來似得,每一個字都是冰冷無比,慕容德覺得後背升騰起一陣的涼意。閣樓裏麵雖然暖和,但是也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蕭笙如此發作,並不是裝出來的,也不是他表演的能力有這麼好,而是蕭笙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梁國被吞並,竟然遭到了屠城。大將君拓跋龍淵自刎沙場,自己身邊幾千的近衛軍,為了護送自己。也隻剩下20餘人。樊雷受傷,老道玄陽戰死。
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就算是自己占據了這個破國太子的身體為己用,這個仇自己也一定要報,一是為了道義,另外,就算是給這個倒黴的太子一點補償吧。
慕容德聽了蕭笙的話,不禁勃然大怒,狠狠得拍了一下桌子,將桌子上的杯盤全部都震起來尺餘高。臉上帶著難以化解的怒氣。
“下麵的這幫王八蛋太放肆了!這樣大的事情,竟然沒有通知上麵知道!我作為攝政皇子,竟然一點都不知情!”
慕容德在座位上揮了揮手,招過了一個隨從,喝道:“你,去理藩院,看看有沒有關於這件事情的文書沒有,有的話趕緊告訴我,我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隨後,慕容德的臉色倏地轉晴,笑嗬嗬道:“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說法的。以後下麵還有有宴會,還望先生參加。”
說罷,便離去了。
蕭笙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道:“好個慕容德啊,別看為人粗獷的很,實則手腕十分的高明,本來極其尖銳的一個話題,讓他這麼一發作,立刻就變了方向,從“私自兼並土地”變成了“隱瞞不報”了。
看起來這件事,這位慕容德還是知情的。
待慕容涉德離開了之後,蕭笙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慕容涉歸,這個小子在整個過程之中,將氣息老老實實地額藏匿了,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侍者一樣。慕容德甚至都沒有多看他幾眼。
蕭笙傳音道:“看起來,你的這個大哥,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呢。”
慕容涉歸隻是抿抿嘴,不置可否。
氣氛突然變得十分的無聊,蕭笙嚐著淡酒,興味索然的看著舞池裏麵的一幹舞女。就等著一會開席了。
又過了不到一頓飯的功夫,慕容德果然又隆重登場了,這回慕容德的裝束已經變了,不再是那一身華麗的長袍了,而是小衣襟短打扮。穿了一件黃帛的箭袖。腳上穿著皂色的高筒快靴,顯得精幹有力。一聲令下,歌姬散去,餐酒撤下。一隊侍者動作麻利,兩個人抬著一張小桌子,圍繞著大廳舞池擺放,片刻時候,宴會便準備完畢。
蕭笙在樓上踱步下來。在場的人都沒有見過蕭笙,隻是打招呼,蕭笙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待大家落座之後,慕容德方才落座。
大廳之內頓時變得安靜無比,大家都往慕容德的方向看去,之間慕容德神色如常。笑吟吟的和大家打招呼,倒是慕容德身後站著的神秘人,雙手緊緊的捂著胸口,眉頭緊蹙,仿佛是受了不輕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