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肇東額頭青筋暴起,氣得指尖都有些顫抖,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江湖流傳,遇到嚴岱霖一定要裝啞!千萬不要搭話!他覺得自己肯定是沉睡久了,老糊塗了,才會說出剛才的那句話!
他張開嘴,然後又憤然地閉上,他想說,我方肇東可不是任人欺負的!可是想了想後果,還是決定當一回烏龜。
“和他沾染因果者,必死。”方肇東想到大師對自己說的話,又想到上麵的那幾個老家夥,突然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
“……那小家夥要是進了東啟,會不會搶了我第一美男的稱號啊?應該不會,我比他更有男性的魅力!可是他那雙眼睛真是太漂亮了,怎麼會是銀色的呢?太奇怪了,要不我把我的眼睛弄成藍色?剛好可以和我的流瀾一個顏色,可是……”
嚴岱霖正認真地思考分析著,突然發現方肇東“滿麵春風”地看著他,心想是不是他對自己說的話題感興趣了?然後……就沸騰了。
可下一刻,方肇東就當頭潑了他一盆涼水,他驚愕地看著方肇東朝他咧嘴笑了笑,然後,轉身就走了。
嚴岱霖愣住了,他沒看錯吧?走了?!就這麼就走了?!不打一架再走啊?!
這是一個二層的樓閣,雲霧繚繞,讓人看不清它的全貌,而且會有一種此樓閣處於雲中的錯覺。
在樓閣的二樓,有一間雅室,兩名女子,一白一綠,一坐一站,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身前漂懸半空的銅鏡。
銅鏡上有古樸的日月山河之花紋,幾乎占據了整個銅鏡的背麵,其上鏽跡斑斑,但鏡麵卻沒有半點,光滑無比。
鏡中,是嚴岱霖和方肇東對話的畫麵。
綠衣女孩長得明眉皓齒,額前鬢發修剪齊整,頗有靈氣。
她幸災樂禍地看著被嚴岱霖氣得七竅生煙,嘴都咧到耳根去了。但是在聽到那句“小綠葉”的話,臉瞬間拉了下來。
“小姐!你不管管五師叔嗎?他……他為老不尊!綠翹那麼好聽的名字,偏偏被叫成小……小綠葉!”
綠翹憤怒的指著畫麵中正愣著的嚴岱霖,看到白衣女子依舊沒什麼反應,又怒道:“小姐!他剛才還叫你小雲朵呢!”
白衣女子終於轉過身來,正視綠翹。
她的麵容平凡無比,沒有任何出色的地方,甚至和清秀這個詞都隻是有點沾邊。
“綠翹,少安毋躁,多說無益,等會兒他出來,直接動手打,但是不能打臉,聽到了沒有?”她的表情很認真,語氣也很認真,如果方文山在這裏,一定會發現這情況有些似曾相識。
綠翹眼睛亮了起來,還偷偷地捋了捋衣袖,嘴唇緊抿,決定化悲憤為力量!
白衣女子轉回身,眼中帶上了點點笑意,隻是這笑意,在看到嚴岱霖身周出現的空間波紋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輕聲道:“我改主意了,綠翹,等會兒使勁打,別留情,打哪兒無所謂,往死裏打!”
綠翹輕快地應了一聲,在銅鏡上出現了波紋,一隻腳從其中踏出時,揮著拳頭就衝了上去。
一刻鍾之後,風流倜儻飄逸脫塵的嚴大劍仙捂著半張臉,狼狽地從樓閣中跑成,那畫麵,極為詭異。
雅室中,綠翹依舊氣急敗壞,狠不得追上去再揍他一頓。
“小姐,這可怎麼辦?”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道:“還能怎麼辦?五師叔沒有把人帶回來,而修為太低的人又不能使用乾坤鏡,況且我這裏暫時也沒有元血……”
綠翹道:“可是帶人回來,是老夫人的命令啊,要是惹得老夫人不高興怎麼辦?”
“祖母那裏應該早就知道了,五師叔雖然頑劣,卻不至於不顧大局,”白衣女子輕笑著搖搖頭,道:“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隨時盯著他吧。”
綠翹被嚇得小嘴微張,頓時不敢言語,聰明如她,當然不會真的認為小姐隻是為了完成祖母的命令。
白衣女子抬起右手,慢慢地拂過諾大的鏡麵,鏡內畫麵漸漸模糊,顯現出另一幅畫麵來。
這畫麵剛顯露出來,一滴鮮血突然撞在畫麵上,似要穿透鏡麵,來到這裏。
鮮血迅速暈染開來,幾乎完全把畫麵給掩蓋。
綠翹尖叫了一聲,白衣女子也被嚇得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