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呼吸著,聽著這個瘋子的胡言亂語,我搖著頭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亨利看到我的笑容顯然有些抓狂,因為在我的身上,他沒有看到一絲的恐懼和顫抖。他大喊起來,將我緊緊的壓在玻璃上。
“我笑你自以為自己的理論很有道理,卻從沒有想過你的理論在別人看來是多麼的可笑和無知。不僅如此,我笑的還有這個因!”我一抖手臂,一個匕首從袖子中掉了出來。我接住它,然後下一秒就將它刺入了亨利的手臂。亨利萬萬沒有料到我居然還有反擊之力,他痛苦的喊叫著,把我扔在地上捂著自己的手臂。我咬著牙,凝聚渾身的力量終於站起來。我抓住他的胳膊,然後轉身使勁甩向玻璃。他撞破玻璃向外掉了下去,我鬆開手,卻發現他居然緊緊握住了我的手。因為我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所以被他帶著也向外麵掉了出去。
他終於握不住我的手臂,直接從塔樓上掉了下來,幾秒鍾後就被海邊的波濤吞噬。而我的一隻手臂緊緊抓住破碎玻璃的塔樓邊緣,另一隻手和大半個身體懸空在外。耳邊刮著鹹腥的海風,腳下沒有一絲著力點。我不用向下看就知道吞噬掉亨利的波濤像是個正在張大嘴巴的怪獸等待著我也掉下去。
我苦笑著,就在幾個月前,我也像這樣一般懸在我的家中,和現在的情景簡直驚人一般的相似。我艱難的把另一隻手也攀上去,剛才甩出亨利的身體幾乎已經耗費了我全身的力氣。但是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去恢複自己的體力了,因為剛才碎掉的玻璃碴割破了我的手腕,鮮血在順著手臂向下流淌,如果我不包紮傷口的話,就算不掉下去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我緊張的出了一臉汗,手心的汗液黏黏糊糊的。手臂在漸漸麻木,眼前有些昏暗,我知道那是失血過多的症狀。我不能再等了,我決定孤注一擲做最後的努力。我試驗著蹬了幾下雙腿,幸好塔樓的表麵在海風這麼多年的吹拂下開始風化,現在那裏已經非常粗糙。我將腳踏在塔樓上麵,尋找一個立足點。等到我的雙臂牢牢抓住上麵的位置以後,我猛然一跳。在那一刻,我的全身已經與塔樓沒有任何接觸,我已經完全懸在了空中。
然後在我的身體已經達到了最高的高度,馬上就要開始墜落的時候,我用雙臂使勁伸進了窗口裏。借助我僅剩下的最後的力氣和起跳的推動力,我找到了一個支點蜷縮起身體向裏一滾,最終我終於安全的回到了塔樓中。
我躺在塔樓中,劫後餘生的感覺無比強烈。
我撕掉身上的衣服,緊緊包紮住傷口。渾身上下酸軟無力,砰砰跳動的心髒證明著我終於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