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詭家(1 / 2)

溫和的燈光下,我坐在一張頗具中世紀風格的椅子中。整個大廳也有很強烈的中世紀歐洲風格。蓬頂是一個大吊燈,四周牆壁掛著許多油畫,但大多數不是人物畫像,而是一棵樹的影象。那是一棵相當美麗的數,它有粉紅色柔軟的枝條,像是粉色的垂柳一樣。它在畫中隨風輕輕擺動,枝條上飄下閃爍的光點,簡直有點如夢如幻的味道。

我坐在在餐桌的一端。在餐桌的另一端坐著女主人,她的丈夫和他們兩個大約5,6歲的兄妹倆。餐桌上擺放著精致可口的菜肴。有甜甜的糕點,誘人的烤雞,鮮美的湯,看起來美味的餅和沙拉等。

當女主人把最後一碟奶油端上桌子以後,一家四口把戴在脖子上的水晶墜飾放在手中,然後把雙臂並攏放在桌子上,兩隻手的手掌末端合起,手指呈蓮花狀散開,他們閉上眼睛,一臉虔誠地開始禱告。這是什麼姿勢?這和我看過的所有的禱告儀式都不一樣。過了一會兒,他們禱告完畢。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他們把所有看起來好吃的東西都放在了我這一邊,而把最普通的食物放在了他們的一邊。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做?就算一個多麼好客的家庭也不會好客到這種程度。尤其讓我感到怪異的是,他們好像沒有生命的機器一樣,隻知道低頭吃他們的食物,他們沒有談話,沒有笑容,沒有滿足,沒有幸福,他們本沒有任何表情。這真是一個詭異的小鎮,這裏的人們究竟怎麼了?我實在不相信一個麻木到這種程度的人家會對一個外來的客人好到這般田地。

女主人的小女兒在禱告完畢以後一直在偷偷瞄著我這邊的食物,我發現這種情況,對她微微一笑,表示她可以拿這邊的食物。小女孩兒又偷偷看著她的母親,後者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於是躊躇在三,小女孩終於鼓足勇氣,伸出手在盤子中拿了一塊最小的蛋糕。小女孩兒的舉動不知怎麼的好像一石激起千層浪一般,本來毫無表情的母親忽然勃然大怒,她的眼睛變的淩厲而恐怖。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狠狠朝著她女兒的臉上摑了過去。啪,小女孩兒的小臉蛋上清晰的浮現出五根鮮紅的指印。小女孩兒捂住臉蛋,又淚水在她的大眼睛中打著轉。

“你怎麼敢動客人的食物?那些東西是你能吃的嗎?”女主人大聲吼了起來。

我對她的反映大吃一驚,自己的女兒想要吃一塊小蛋糕會讓她發這麼大的火?尤其讓我沒想到的是男主人和小男孩兒好像當眼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他們隻是在自顧自吃著自己的飯。女孩兒想哭,卻被她的母親嚇壞了,她顫抖著嘴唇,原本紅潤的雙頰變得慘白,淚水無聲的從她的眼睛中流下來。女主人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仿佛沒有看見小女孩兒楚楚可憐的神情一般,她在死死盯著小女孩兒。小女孩兒抽泣了一會兒,終於忍住了哭泣。她緊緊咬著下唇,強忍著沒有讓更多的眼淚流下來。女主人看到女孩兒停止了哭泣,恐怖的臉又恢複到毫無表情的狀態下,繼續吃著她的湯。

這是一對母女?眼前的女孩兒是這個女人經過十月懷胎之後生下來的親生骨肉?我怎麼也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我除了在小時候和我的親生母親生活過一段時間外,再也沒有享受過母愛,但是我不相信一個母親可以對自己的骨肉坐這種事?這裏的人到底他媽的怎麼了?自從我進入這個小鎮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一件事是正常的。我忍住自己的怒火,我不想和這家人發生什麼矛盾。因為據我現在的觀察,這家人不是可以用武力去逼迫的。因為他們似乎連自己的家人都不在乎,他們怎麼會在乎自己的安全?如果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必須冷靜。

詭異的氣氛繼續散發在空氣中,時間一點一點被消磨在咀嚼中,整個空間除了偶爾發出的喝湯聲和吃飯聲意外隻剩下的寂靜。時間仿佛被凍結。

終於,沉悶到令人窒息的吃飯時間終於結束,女主人開始收拾著食物和餐具。我把放在地上的背包拿起,這表示男主人該給我找個睡覺的房間了。男主人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用餐巾抹了抹嘴巴,好像是吃了什麼豐盛的晚餐一般露出滿足的神情。這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我說:“您吃的還好吧?”

“謝謝你們的款待,食物很豐盛。”

“您覺得滿意就好。請稍等,我們這裏好久沒有客人光臨,我去給您收拾一間房子讓您好好休息,估計您經過長途跋涉也累了。”

“是的,我還真有點困倦了。那就麻煩您了。”我笑笑,表示對男主人的感謝。

我又重新坐了下來,看著男主人從樓梯走上二樓,然後背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男女主人的兒子也站了起來,他看了看我,眼睛中放射出奇異的光。那種眼光我見過,在鎮長帶我來到這,前來開門的女主人聽說我要在這裏過神木貝卡節時那種炙熱的眼神一樣。然後他就徐徐的走上了樓梯。我在他的身上幾乎找不到普通孩子般天真、可愛、幼稚的任何蹤影,他簡直和他的父母一模一樣,變得日漸麻木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