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宮主道,“我查到南陽公主還在人世,不過她早已在蒼岩山出家。皇姐知道這是你在人世間的至親,也是你的心結。你和婉楓,一同去見她吧,早日了卻心中舊事,回長安共圖家國大計。”
天剛亮,司徒婉楓帶著胤若一起下山,一路快馬加鞭,長途奔波,曆經磨難,輾轉來到太行山上的蒼岩山。輕敲廟門,一尼姑開門,“阿彌陀佛,貧尼發號修元,請問施主有何貴幹?”
“在下宇文禪師,請您轉告南陽公主,她的兒子未死。有一當年舊事不明,請求一見。”
“請施主稍候片刻,待我稟明師傅。”
不一會兒,廟門緩緩打開,渾厚的鍾聲隨著響起,修元尼姑行禮道“師傅已遁入佛門,知施主福澤深厚,尚在人間,頗感深慰。前世皆了,世間紛擾,恐徒增諸多罪孽,母子之情早盡,隻留這一句話,望施主好自為之。”泛黃的紙上字跡平正婉潤,“佛曰:獨生獨死,獨去獨來。苦樂自當,無有代者。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可歎,我宇文禪師就是這世上最苦之人,身如草芥,命似浮萍!母在不能侍,身負國仇家恨,這世間天倫之樂與我又有何幹係?惶惶人世,****皆盡。我就跪在這裏。一天不見,我就跪一天。一世不見,我就跪一世。”
修元尼姑道“施主何必如此,師傅說了,前世緣盡,仇恨皆是虛妄,莫要再尋罪惡。”
“你回去轉告你師傅,我宇文禪師生死由她。她要是還要我死一次,我也欣然接受。我隻求見一麵,生死相別十年之久,不知她是否安好?”
修元無奈,搖了搖頭,由台階緩步而上,闔上大門。
天色漸漸深了,司徒婉楓走上台階,“五嶽奇秀攬一山,太行群峰唯蒼岩。蒼岩山果然是個好地方。誒,我現在應該叫你胤若,還是宇文禪師。看你長的不錯,可是心眼怎麼那麼軸。其實想見你娘,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宮主以前找人打探過這裏。這裏雖然建於絕壁之上,隻有一條通路可進,但周圍樹藤漫布,可輕功從斷壁繞道進入寺廟。”見胤若死心塌地跪在那,婉楓很著急,
“宮主和你的約定回長安之日快到了,我們的複國大計不能就此推延,長途跋涉來這蒼岩山一趟實屬不易,下次再來不知何年,機會難得,如此深夜,最適合潛入廟中。”
胤若還是一動不動,跪在地上。
“好。你對母親如此情深,說出的話,不能反悔。那我就去一次。”說罷,司徒婉楓輕功幾步飛身下崖。手握岩壁上的樹藤,一躍而起,在緩緩的暮色中,朝廟牆爬去。
司徒婉楓在紅牆上看清周圍的把守,大門處隻有兩個打瞌睡的小尼姑。她看準時機輕飛而下,從身後將兩個看門的小尼姑打暈,拖到牆角,“你們好好睡一覺吧。”
不一會胤若看到厚重的廟門微微一動,緩緩而開,司徒婉楓朝他擺手,得手成功,燦爛的笑著,婉楓見胤若還是不動,自己躡手躡腳地跑過去,“宇文禪師,誒,好別扭,還是叫你胤若吧。你是皇家血脈,我們要是成功複國,你就是皇帝。可你現在這副樣子,我真不覺得你能堪當重任。拿出點魄力,不要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你真打算跪死在這裏?”
胤若抬頭看了司徒婉楓一眼,這個女子真讓人看不透,平時冷嘲熱諷,氣勢淩人,囂張跋扈。如今又為人著想,善良的無可救藥。“嗬,我其實是腿麻了。你扶我一把。”司徒婉楓無奈,“快起來,咱們去見南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