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魔界那麼多天,我發現蒼瓊唯我獨尊,崇尚武力,宵朗卻喜歡心機手段,擅長智取,故兩人有些貌合心離。
不歸岩那場變動,縱使鳳煌說宵朗已解釋是他設下的一個布局,但蒼瓊的態度依舊飄忽不定,似乎並不情願的樣子。如今月瞳他們的談判條件出來,她勒令宵朗速戰速決,放棄不配合的我,拿去換元魔天君的頭顱。宵朗卻是貪念執著,自從我妥協,關係略為好轉,在床上不再反抗後,他夜夜纏綿,索求不止,對到手的東西怎麼也不肯放棄,姐弟關係便鬧得很僵。
月瞳派人和天界談判要求投降後,蒼瓊大發雷霆,和宵朗鬧得動起武來。
我沒千裏眼,順風耳,隻能從下人與鳳煌身上探得隻言片語,所以具體經過不得而知,估計很狗血精彩。
反正我晚上見到宵朗的時候,他黑著臉,胳膊上掛著彩,臉色難看得整個院子裏有眼睛的侍女小廝都不敢靠近他半步,遞上傷藥時都是戰戰栗栗的,唯恐觸了黴頭。
我每次看到他倒黴就心情大好,便強忍著想往上翹的嘴角,從發抖的紅鶴手中接過傷藥,“溫柔嫻淑”地用小刀替他撕下粘滿血跡的袖子,笨手笨腳,很給力地替他往傷口上藥。直上得他眼皮抽搐,猶強撐著淡定表情不動搖。
亂七八糟地弄,纏了七八次才把傷口纏好。
我遺憾地停下手,忽然又想到師父也一塊兒挨痛,有些不忍,可是轉念一想,他偷偷丟下我那麼多年,還做這些事,小小報複也是應當的,於是再次把蝴蝶結打散重勒,還更用力了三分。
“你這女人……”宵朗鬆了口氣,搖搖頭,表示無言以對。
我乖乖坐在旁邊,等大爺指示。
宵朗將破衣服丟掉,重新披上件袍子,斜斜地窺著我再問:“阿瑤,你想跟他們去嗎?若是交易成功,從此便像隻老鼠,偷偷摸摸躲藏在天地間。”
我不想跟著宵朗,也不想做老鼠。
我難以抉擇,陷入埋頭苦思。
“喂?!”宵朗大概是覺得我把他和老鼠放一條線上了,感到很不滿,眼皮直跳,活像要吞了我。
我偷偷看一眼他,弱弱地問:“要說實話嗎?”
宵朗遲疑片刻,似乎回想起不好的往事,斬釘截鐵道:“不必了!”
不用為說實話惹他動怒挨收拾了,我大大地鬆了口氣,畢竟被掛在床頭,或按在桌子上,用詭異的姿勢做一晚上那種討厭的事情,就算身體習慣了,心裏也實在不好受。
我搓著衣角,繼續低頭老實坐著。偶爾偷偷看一眼他的眼睛,總期待暗紅的色彩變成漆黑,猜測師父看見我晚上那麼多厚顏無恥的行為,不知會想什麼。
記得小時候,以前看列女傳,讀到婦人被強盜強/暴後回家自殺的篇章,師父說是沒道理的。他認為要不就在被強/暴前自殺,那是為貞潔反抗做出的犧牲,值得欽佩。如果被強/暴後自殺,就沒有必要了。人生父母養,責任重大,罪行在強盜身上,譴責也應是強盜,次譴責的是護不住女人的男人,斷沒有讓弱小婦人再去負責的道理。拿這種事說事,逼著對方去自盡,不過是窩囊的男人把自己無能的罪過統統推去給女人擋罷了。
他說得很簡單,可惜我不太明白強暴是什麼意思,便以為是暴打,便問師父:“難道天下女人,都不明白這點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