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紫玉蘿不由眯起了眼,白嵐的話正中她心底最深處的苦楚。
“教主也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白嵐笑道,“對你來說,如今的百花教與慕輕歌已是難以兩全的事情。但,我卻有辦法,讓你能夠周全。”
白嵐從紫氏姐妹的對話和紫玉榕的離去中看出,百花教與熾焰教結盟已是提上議程之事,若無意外便會成為定局。而慕輕歌身為護國堂堂主之事,紫玉蘿應該也已知曉。這意味著,她若選擇了慕輕歌,便必須要放棄自己的教主之位。
如今,在此等情形之下,原本打算靜觀其變的白嵐有了新的想法。為什麼不能讓百花教選擇自己呢?對百花教來說,她們需要有個強大的勢力庇護她們。對於她個人來說,她需要積蓄足夠的實力去改變如今身不由己的局麵。如果能將這二者結合起來,變成一個雙贏的局麵,豈不是一個最好的結局?
現在的她,雖說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強大勢力,卻可以借勢。從熾焰教方麵來說,她是熾焰教的聖女,有於夜風庇護,隻要與於夜風一起****歸位,選擇她的百花教便順理成章地得到了熾焰教的庇護。從鴻蒙方麵來說,她是拂曉官員、隱月將吳凡唯一的徒弟、齊嘉國夫婦唯一的侄女,若她通過離魂草液擺脫了熾焰聖女的身份,也同樣有著足夠庇護百花教的強大靠山。
“說來聽聽。”紫玉蘿被白嵐的話勾起了興趣。
“教主如今的困局,不過是纖草教不斷壯大、勢強力盛,百花教難以避免被其吞並的命運。但教主卻不願意歸順於他,便需要有個強大的靠山。”白嵐思路清晰地分析道,“坤刹與銘鏗遠水救不了近火,教主隻能從鴻蒙和駱迪之間選擇。這兩國的勢力之中,實力最強的便是駱迪國的國教熾焰教;而鴻蒙之中,瀾澤殿勢力漸衰,被拂曉和護國堂的聯盟所壓製;如今把守鴻蒙江山,能與熾焰教抗衡的也正是鴻蒙拂曉。慕輕歌身為護國堂堂主一事,想必教主已經知曉。你百花教若是選擇熾焰教,便隻能與他為敵。相信教主也不願見到此種情形。那麼何不選擇拂曉呢?”
“我當你想要說什麼。”紫玉蘿不由冷笑道,“拂曉既要壓製瀾澤殿,又要力抗熾焰教,早已分身不暇,哪裏還有功夫來管我百花?”
“紫教主此言差矣。”白嵐笑著搖了搖頭,“雖說拂曉與瀾澤殿暫且是對立關係,但他們之間卻還有著共同利益,那便是整個鴻蒙聖朝的萬裏江山。隻要熾焰教這個強大的敵人一直存在,他們之間便是亦敵亦友的關係,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嚴重。況且,此時的拂曉與護國堂聯盟,無論在朝在野皆有依憑,可謂大勢所趨。熾焰教屢屢施壓邊關,卻不得寸進,反倒是折損了無數精兵良將、白費了無數財力物力;鴻蒙固若金湯,拂曉得盡民心,怎能說是自顧不暇?你可以想想五年前的拂曉是個什麼情形,而如今又是個什麼情形。當初的拂曉一直被瀾澤殿騎在頭上,朝中大事盡皆由瀾澤殿做主,軍中將領大多由瀾澤殿所轄所轄,整個鴻蒙境內的百姓大多是瀾澤殿信徒,二者相差懸殊。三年前拂曉被瀾澤殿誅殺了大批後備力量,動搖了其發展根基,本應是個頹敗之局。然而,結果卻是:謝閣老接引天意、發動民怨,徐大帥施展妙計、巧奪軍權,將鴻蒙大勢盡收掌中。五年前,誰能想到鴻蒙的局勢會變成今天這樣?誰能想到不可一世的瀾澤殿會被拂曉壓製?既然如此,紫教主為何不肯相信,此時的拂曉依然還有餘力庇護你百花教?”
“就算你說的都對,我可以選擇拂曉,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教主真的以為我隻是個普通的修行之人嗎?”白嵐笑道,“你難道不好奇,萬獸淵為什麼要抓我麼?”
“聽你這語氣,莫非你與拂曉有著莫大關聯?”紫玉蘿疑道。
“不知教主可曾聽說過一個叫聖獸壇的教派?”
“聖獸壇?”
“不錯,聖獸壇是萬獸淵以外的另一獸語家族,其家族之人姓白。多年前,被萬獸淵所滅,留下了兩名遺孤。其中一名便是當今拂曉日部副帥齊嘉國的發妻白玥茹,而另一位則是我的父親白銘蕭,白玥茹的兄長。”
白嵐的答案讓紫玉蘿有些意外,但一聯想到慕輕歌與她之間關係,便覺得有理可循。因為這樣才能解釋,像白嵐這樣平平無奇的女子,為何會讓慕輕歌視若珍寶並為她奔波。她恍然大悟,原來慕輕歌選擇白嵐並不是單純的感情之故,原來隻是對方能帶給他的好處比自己能許給他的更多而已。想到這裏,她竟覺舒服了不少,卻也隱隱有些失望起來。她是一教之主,但心態上卻更像個商人。商人自然是以利益為先的,並不覺得追求更高的利益有什麼錯誤。然而,她心裏一直覺得慕輕歌與她接觸過的其他人是不同的,這也是吸引她之處。在她心中,他是才華橫溢的,是超然物外的,是輕利重情的。可如今,白嵐這個身份卻讓她覺得,原來慕輕歌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這也是她失望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