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衝其感激地一笑,卻見他定定直視著她的雙眼,鄭重其事地說到:“總有一天,我會讓這個公論,重新成為大勢的公論。”
到那時,你便不會再露出這樣黯然的神色了。
此時白嵐眼中的慕輕歌,不再是她印象中那清風般的男子,而是帶著一種堅定,一種執著,一種守護某事的決心,甚至是逐鹿天下的自信。但她並不覺得他平時間所表現出來的淡然是故弄玄虛,是惺惺作態。因為他那淡若清風的笑容中總是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無奈。那種神情,絕不是一個充滿野心之人會有的神情。
“你想要守護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白嵐忍不住問道,“是什麼,讓你欲罷不能?”
白嵐的問話,讓慕輕歌怔住了。他從未想過,會有人看出他自認為藏得很好的心事。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不是嗎?”慕輕歌恢複了慣有的雲淡風輕,仿佛用這種神情將所有心事埋進了心底更深的地方。
“對不起,是我造次了。”白嵐知道自己觸碰到了對方不願被他人看到的地方,升出了幾分歉意。再怎麼說,兩人之間還沒有熟到那種程度,甚至還有一些潛在的利益衝突,連朋友都不一定算得上。
“早點休息,天色不早了。”慕輕歌淡然一笑,起身走到了一處較為平整的山壁邊,坐靠而眠。
“對了。”白嵐正要躺下,忽然想到了自己複原之後的計劃,不由再次開口問道,“慕堂主是否知道什麼能臨時大幅提升術法威能的丹藥?”
“這樣的靈藥我手上就有,但其對靈脈損害極大,甚至可能留下隱患。我不希望你用得著它。”慕輕歌閉著眼答道。
“我也不知我是否會用到,但還是希望能備有幾顆。”白嵐早有心理準備,並未遲疑,“我身上財物不多,不知夠買幾顆,還請您開個價。”
慕輕歌聽出了她話中之意,不由重新睜開了眼,“你想報仇?”
白嵐沒有答話,隻是再次要求道:“請您開個價。”
“能將你傷成這樣,顯然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應付的,何必要逞一時意氣?”慕輕歌微微一歎,忍不住勸道。
“即使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過我。”白嵐冷笑道,“況且,他們抓走了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能不去救它。”
“但你此去若是送死,便是不智。”
“所以,我才要向你購買這藥。”白嵐十分堅定地道,“我要確保自己能夠活下來。”
這堅定,讓慕輕歌看出了她的決心,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已無法改變她的想法。隻得無奈一歎,從藥匣中取出一瓶藥丸,拋給了白嵐。
“這藥我暫不開價。”慕輕歌道,“待你事成歸來,再付給我不遲。”
白嵐聽出了他話中的善意,但還是堅持道,“還是現在結清吧,過得久了,我便忘了。”實際上,她已不想再多欠任何人情了,直到她有實力主宰自己的前路和立場為止。
“你不會忘的。”慕輕歌重新閉上了眼,將頭靠在了岩壁上,“此藥我親手煉成,自有方法消除隱患。你若用了,便該回來找我醫治調理;若是未用,這藥便是對你沒用,我也不該收你的銀錢。”
見他如此,白嵐也不好再執意堅持下去,隻得收下了這份心意,向其誠懇地道了謝。隨著這謝字出口,白嵐收起了之前萍水相交的想法,默默將二人的關係提升到了朋友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