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白嵐的描述,慕輕歌沉思道,“按書中記載,擒魂牽引之術的固魂之印是為了補足魂魄與肉體的不融合,尋得的肉體與魂魄融合度越低,對此印威能的需求便越高。術成之後,此印會散出唯施術者能夠感應的氣息。其幅散範圍、清晰程度皆與補足之後所剩餘的威能有關。從這些點看來,倒是與你身上的印記完全相符。”
“可我當時魂魄欲要離體,乃是外力引發的必死之局,並非肉體與魂魄不合。”
“若將你所描述的情況看作是肉體與魂魄完全不合,便是同樣的原理了。”慕輕歌如此解釋道,旋又話鋒一轉,有些遲疑起來,“不過,若要達到此種效果,對施術之人修為要求極高,聖階之人怕都未必能夠做到。”他想起這印記所散發的氣息能夠吸引熾焰教眾,腦中忽然有了答案,“熾焰教中能夠做到此點的,非教主於夜風莫屬!”
白嵐心中一驚,沒想到對方思維如此敏捷,立刻就想到了這裏。
“但是,他又有何理由要如此為之呢?”白嵐麵色十分平靜,沒有絲毫波瀾,“前世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從未與他有過任何瓜葛。他又何必要費這麼大功夫將我帶來這個世界呢?”
“或許,這問題的關鍵並不在你的前世,而是在你前世以前的某一世中。”慕輕歌的思路愈發清晰起來,語氣也篤定了不少。
慕輕歌答話的瞬間,仿佛有什麼東西從白嵐的潛意識中浮現了出來,但卻如同隔著濃重的迷霧,讓她看不清楚。她忽然覺得,自己似是早已知道了那個答案,卻不知什麼緣故被記憶封存了。但她卻直覺地有了八九分確定,於夜風絕對有理由對自己施術。
“這麼說,你已經確定這印記正是固魂之印了?”白嵐的表情複雜起來。
“我有九成把握,與此有關。”慕輕歌道。
“那麼,這印記便不能去除了?”白嵐再次問道。
“雖不能去除,我卻想到了將它隱藏起來的辦法。”慕輕歌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
第二日一早,慕輕歌便離開了這個山洞。白嵐知道,他是去百花教換取離魂草了。他的辦法,便是用離魂草液產生的魂體分離之效來抵消那印記的能量,從而使其潛入體內,並不再散出可被追蹤的氣息。
這離魂草十分稀有,平時很難得見。百花教始祖曾於機緣巧合下偶然遇見,便小心將其帶回了教中。經由曆代教眾精心培育,至今方有了一定的數量規模。慕輕歌製作鎖魂丹的離魂草,便是從百花教得來。雖說他按教中朋友所述的方法精心培植了一些,卻也隻夠製丹所用,不夠做出白嵐所需要的分量,因而隻能再去百花教中換取一些。
白嵐曾問過他,換取足夠數量需要多大代價。慕輕歌卻隻是淡然一笑,道,“你姑姑真的很疼你。”
這句話,讓她明白了白玥茹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明白了自己在那份親情下所背負的恩情,沉重得無法割舍。
念及此處,她心中泛起了一絲苦澀。她很想有個能開導自己、替自己分擔的知心好友,與其說說自己的糾結,卻發現這件事根本無法向任何人提起。因為她所認識的人中,都有著與此事相關的陣營立場,不可能客觀地去看待一切。
‘要是幽鱗在的話……’白嵐忽然升起了這樣的念頭,麵色立刻陰沉下來。
收服碧玉蛙後,她一直小心警惕,一心趕路,盡可能避過所有生靈,生怕被哪個靈獸泄露了行蹤,但還是被萬獸淵之人找到了。此次派來之人,比之前兩人強了太多,她根本無法應付。此人不但收走了碧玉蛙和幽鱗還在她剛剛隱去身形時施展出範圍型術法將她打成了重傷。她憑意念強撐著奔行數十裏,最終失去意識倒在了一條小溪邊。
回想起這一切,白嵐眼中透出了強烈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