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哥待你不薄,你竟然殺了他的女兒!”碧羽發出了淒厲的尖鳴,“你忘了他當年是如何回護於你了嗎?”
“他不過是要讓我盡心助他作戰,我與他早已兩不相欠。”幽鱗強辭道,氣勢上卻弱了不少,“況且你也沒說這是他的女兒啊!”
幽鱗話音未落,忽然感到一股異常神聖的氣息從不遠處的“屍體”上散發出來。這氣息是一種存在於他血脈中的記憶,喚醒了它靈魂深處潛伏著的忠誠,令其本能地想要去服從、膜拜。
白嵐隻覺自己仿佛被一道巨大的海浪拍入了海裏,朝著海底深處沉了下去。黑暗而冰冷的感覺瞬間侵襲了她的全身,仿佛要將其靈魂凍結。黑暗中,她的眼前忽然出現了無數藍色的光點。那些光點中散發著古老悠遠的輕吟,勾起了其靈魂最深處的共鳴。她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光點朝自己飄來,緩緩沒入了自己體內。一股暖意頓時將她包裹,讓她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繈褓之中,正被母親貼身摟在懷裏。
娘!白嵐的雙眼濕潤了。她看見了齊霜鋪滿疼愛之色的臉,心中頓時被深深的思念所充盈。
然而,正當她沉浸於這種溫暖的幸福中時,齊霜輕輕地放下了她,不舍地朝她揮了揮手,轉身慢慢走遠。
娘!你別走!你不要走!娘!!!
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下,沒入了鬢發之中。白嵐幽幽睜開雙眼,看清了眼前正注視著自己的一鳥一蛇。
……
在幽鱗的帶領下,白嵐找到了自己出生的小院。
破敗的院落已經長滿了各色草木,連那竹木建成的小屋也已在日曬風吹中腐朽輕踏,被茂密的藤蔓覆蓋包裹、難見全貌。
“怪不得我一直感應不到此處。”白嵐輕聲一歎,“原來此地已經與這些草木融為一體了。”
她緩步走進院中,將四周的竹籬和房屋的構造細細觀察了一番,隱隱感到了一絲陣法的痕跡。於是她走近歪斜零星的竹籬,撥開植被,抽出其中一根,細細看去。隻見兩指寬的竹片上的確是刻著許多陳舊的細密紋路,像極了軍陣術語。
“將陣法融於建築布局,以普通竹木作為陣基,通地靈、做運轉,由簡入繁、再生威能。我父親也算是個軍陣奇才了。”白嵐不由感慨道。
“這是自然。”幽鱗從白嵐身後探了出來,“當年他憑著這院中之陣,輔以九星殺陣,獨自迎戰數百之眾,依舊堅持許久不落下風,這哪裏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雖說這靈蛇十分忌諱自己曾被馴服之事,但提起白銘蕭,還是忍不住升起了尊敬和信服之感。
“這麼說,我父親真的已經死了?”
“確是如此。”幽鱗道。
白嵐黯然垂首,對這個結果也沒有太過意外。但其接下來的話卻讓白嵐驚詫地抬起了頭。
“不過,他的屍體我還收著。”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用體中寒毒將其屍身煉製了一番,藏在了我所居住的湖底。”
“難怪他的生死至今不明,幹娘怎麼調查也找不到相關的線索。”白嵐恍然道,轉而真誠地向幽鱗道,“謝謝你。”因為她知道,不管那屍身落在了熾焰教還是拂曉手中,定然都會遭到極惡劣的對待。雖說人死無念、並不會感覺到什麼痛苦,但她終究不願是如此結果。
“你不必謝我。他身上藏著半部《獸典》,若被其他人得去了,對我也沒什麼好處。”幽鱗冷冰冰地答道。
“半部獸典?”白嵐略有疑惑地看向了碧羽。卻見碧羽點頭道:“沒錯,小姐那裏也有半部。”
“那是什麼?”
“獸典上記載著創世以來所有靈獸的詳細情形。”碧羽向她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