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中無意間透露出的狠戾令曹之棟不禁打了個寒戰。
副帥到底與這白銘蕭有多大的仇怨?竟然會露出這樣的神色來!曹之棟不禁在心中詫異道。難道這白霜與這白銘蕭有什麼特殊關係?
“之後呢?”見曹之棟忽然停止了敘述,安如夢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收斂心緒,如往常般冷冰冰地問道。
“之後她又查看了二十一年前萬澤的記錄。”
對於此點,安如夢並不意外。二十一年前萬澤的記錄正是與剿滅熾焰教有關的記錄,料想白嵐是從白銘蕭的個人信息記載中查到這裏的,卻忘記了那些信息早已被她塗亂、難以辨識了。
“之後,她又翻看了此後三年與萬澤相關的所有記載。”
聽到這裏,安如夢緩緩點了點頭,對自己的猜測更加肯定了起來。她會對當年熾焰教中之事如此感興趣,應是因為她母親乃是齊霜之故。可她為何要將三年間的事情全部看完呢?照理說,齊霜叛逃之後,那裏麵便再沒有與她相關的記載了。
“隻是此後三年?”安如夢確認般地問道。
“是!”曹之棟肯定地點了點頭。
就算她隻是想找找有沒有與自己母親相關的內容,卻為何隻看到第三年就不往下看了呢?安如夢納悶地想到。按照她的年紀來算,下一卷才是她出生的那一年啊!難道,那裏麵還有其他讓她在意之人?莫非,她與熾焰教之人有何瓜葛?
“你看她翻看那三年記載之時可有何情緒變化?”安如夢問。
曹之棟認真回憶了一番,方答道:“起初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變化,隻是看到最後一卷的時候忽然露出了恐懼之色,而後又轉為了震驚,最後竟哭了起來,看上去悲痛極了。”
恐懼?震驚?悲痛?安如夢暗暗分析起來。當年她為了找到白銘蕭,對所有萬澤來的情報都十分上心。那幾年間的記載,她早熟諳於胸,自然知道剿滅熾焰教大戰之後的第三年便是熾焰教內亂、於夜風篡位之時。她的這些情緒應該盡皆源於與於夜風有關的記載。恐懼,怕是看了於夜風血腥殘暴的鎮壓。震驚,應是看了於夜風大展神威,獨自一人敗退聯軍。這些她都能理解。可這悲痛又是從何說起呢?還悲痛得哭了出來!總不至於是為了聯軍眾人吧?安如夢百思不得其解。
不對!雖說於夜風對熾焰教眾的鎮壓的確十分殘忍,但那對常人來說也不過是皺一皺眉的事情。她若不認識他斷不可能露出恐懼之色!安如夢猛然驚覺出了問題之所在。此女一定認識於夜風!!
白銘蕭的女兒怎麼會認識於夜風呢?她到底是在哪裏見過他呢?安如夢似是抓到了一個極有價值的情報,內心中隱隱激動了起來。據她手中所了解的情報來看,白銘蕭之女要麼便由下落不明的齊霜撫養長大,要麼就是被托付給了陸軒然撫養。無論是哪種可能,二人身為於夜風的頭號通緝要犯,自然不可能自投羅網地回到熾焰教轄區,更不可能帶她去見他。如此一來,這女孩必定是在瀾澤殿轄區長大的,她也隻可能在這邊見到他。據熾焰教線人傳回的情報,教主於夜風閉關多年未出,教中事務一直由教法黎圖代為打理。難道,他不是閉關,而是來到了瀾澤殿轄區境內?安如夢再一次憑其敏銳的直覺想到了此點。
她立刻招來了除吳凡以外的三大主將,命他們動用手下所有資源竭盡全力調查境內所有涉嫌與熾焰教有關的人物和產業。又修書一封命人送往寅城,讓吳凡轉交護國堂堂主慕輕歌,請求他發動護國堂所有資源予以配合。
整理情緒重新回到千訊閣的白嵐並不知道,自己在千訊閣中的小小舉動竟為於夜風帶來了潛入鴻蒙以來最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