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巷中走出的白嵐,心情大好。她抬頭看了眼萬裏無雲的湛藍天空,心道:今天是個美麗的晴天呢!
……
當她到達暄竹的時候,廖升與魏允正巧與她撞見,不由奇道:“你不是先行一步麼?怎地卻與我們一齊到了?”
“路上遇到個小賊,偷了我的荷包。”白嵐笑道,“故而耽誤了些時候。”
“這小賊當真不會識人。”廖升附和著一笑,與白、魏二人一同朝裏走去,“竟然偷到了你的身上。”
“那時我周圍皆是身強力壯的男子,他許是看我一個女子,又背著琴,應是柔弱不堪,怎會想到我身負修為?運氣不好罷了。”白嵐答,麵上神色卻異常鮮亮。
“你被人偷了荷包,竟然不惱,反倒如此開心,也算是個怪胎了。”魏允奇道。
“雖是偷了,但終究追回來了。失而複得,當然值得開心。”白嵐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
“那也值得開心成這樣?服了你了!”魏允撇了撇嘴,一擺手,與二人作別,朝著自己習樂的院子而去。廖升也與白嵐做了別,往另一處而去。
白嵐剛走到習琴的院子,正巧遇到金雅正與琴藝師傅姚雪蘭談話。
“這藥,堂主托我拿給您。他讓我帶話,叫您不必太過擔心,青林的傷雖重,卻還是治得的。過些時候,他會親自前去為他複診的。”金雅說著,將一個藥瓶遞到了姚雪蘭的手上。
“有勞你了。替我謝謝堂主。”姚雪蘭感激道,一邊將藥瓶收了起來。
白嵐本打算上前與二人問好,卻在見到那藥瓶的一瞬間,怔怔止住了腳步。這藥瓶與市麵上見過的並不相同,隻因魂傷藥不比普通傷藥,對靈力的封存能力要求較高。故而除了身在拂曉、瀾澤殿等組織內的藥師有標配藥瓶以外,大多由藥師本人額外找人製作、加封。而這藥瓶竟與當年木滄溟贈與自己的藥瓶一模一樣!
這藥瓶出現在這裏,說明那木滄溟一定與護國堂有關係。白嵐心想。當時的他便試出了我的身份,自然知道白霜就是白嵐,難道護國堂的人早已知道了我真正的身份?當時的他知道我身上的傷,難道當時刺殺我的人也與護國堂有關?
正想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響了起來。
“霜兒妹妹今兒個來得挺早啊!”邢冉瓊抱著琴款款走近前來。
白嵐心下一驚,急忙收回心神,神情自然地笑道,“我也是剛到。”
她看向邢冉瓊,猛然間似是意識到了什麼,一個稚嫩的麵孔與麵前這個女子的容顏迅速重疊起來。
怪不得我初次見她之時便覺眼熟,此女不就是當初在芳雨林中刺殺我的藥師小姑娘嗎?難道她也是護國堂中人?難道當年刺殺我的人真的是護國堂的人?
金雅二人聽聞,忙轉頭迎了上來,“我們可是好幾日沒見到你了。”轉而疑道,“怎麼今天沒見曹兄弟與你一同前來?”
“他臨時有點急事,得離開幾天。我提早點來,正是要替他向老師告個假呢!”白嵐藏住了心中所有的想法,看向了一旁的姚雪蘭。
“知道了。”姚雪蘭淡淡應了句,轉身向授藝的房間走去,三個年輕女子也一路說笑著跟了進去。
整日的授藝過程中,白嵐如往常一樣,沒有絲毫異常,心中卻有了計較。
夕陽西下之時,姚雪蘭離開了授藝之處,其餘學員也都紛紛起身離去。金雅卻拉住了白嵐,示意她晚些再走。白嵐會意,不動聲色地重新坐了下來。待得房間中隻剩下了她們兩人,金雅方起身收拾起琴架,一邊開口道:“堂主和坊主讓我謝謝姑娘的曲子和計策,說不知該如何報答姑娘,想問問姑娘有何需要。”
“坊主言重了。護國堂和拂曉在此借地,自當對此處關照一二,這是白霜應該做的事情,談何報答。”白嵐灑脫一笑,與金雅一同朝外走去。
“雖說如此,終究是欠你一份人情。”
“算不得欠我,應是我還他的人情才是。”白嵐淡然道。
聽到白嵐的話,金雅略有些疑惑。但料想是慕輕歌用什麼情報做了交換,便也沒有在意。
“那好罷,既然妹妹這樣說,我也不強求了。我還要回去照看爹爹,就先行一步了。”
聞言,白嵐關切地問道,“不知伯父的病可有好轉?”
“還是老樣子,”金雅歎了口氣,露出了與年齡不相符的愁容,“許是年紀大了,又有舊疾隱患,著實難以治愈。也就是多耗些時日罷了。”
“姐姐莫要傷感,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常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說不定哪日便有神法靈藥出現,能為伯父去病除疾。”
“希望如此吧!”金雅朝白嵐感激地一笑,轉身離去。白嵐靜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身形如輕霧般緩緩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