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我還曾擔心他若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或許就不會如現在般待我了。如今知道他是熾焰教教主，正好了卻了我這樁心事，本應是件好事。可為何我卻如此難過呢？
白嵐深深一歎，黯然道：“不知他對我的感情，又有幾分是因為這聖女之身呢？”
此時，水無笙也正向於夜風彙報著昨夜之事。
“我趕到那裏之時，趙無觴正將一切原委說與她聽。我雖出手將其殺死，但這事怕是瞞不住了。”
“也是時候了。”於夜風聽聞，並無太大反應，“否則，怕是要惹出大亂子的。”顯然是因此次白嵐助護國堂脫難而不悅。
“那我們如今，是否該將聖女接回來了？”水無笙問。
“不。以她那性子，若是不說明一切，怕是會橫生枝節。”於夜風沉吟道，“你先設法讓她與我一見，莫要被拂曉之人發現了。”
“是。”水無笙躬身退下。
……
吳凡醒來之時已是黃昏。經過藥師的治療和藥力的作用，他的右臂隱隱恢複了知覺，靈脈上的傷痕也明顯出現了愈合之態。於是他起身整理好房間，將剛從暄竹歸來的廖升三人喚了進來，詢問起這段時間的調查結果來。
廖升和魏允的調查結果皆與白嵐所提到的群體相符，盡在吳凡的意料之中。而曹之棟卻似是無甚所得，隻道自己琴技太差，不受眾人待見，想要練好琴技再做調查。
聽到曹之棟的彙報，廖升不禁在心中暗歎道：曹兄弟怎地如此天真！組織派我們前來又何曾指望過我們通過樂技服人？！
而一旁的魏允則鄙夷地想到：這家夥怕是沒睡醒吧？竟用這樣的話來糊弄吳凡！這樣的人竟能與我一樣成為主將之徒？！真是連我的水準也給拉低了。
“你二人先回房去。”吳凡向廖、魏二人道。
“是！”二人躬身領命，離開了房間，心道曹之棟是要遭殃了。
待二人離去之後，吳凡方對著一臉忐忑的曹之棟道：“我不知你可有別的授命，但莫要查錯了方向。”
“啊？吳大人是說，我的想法錯了？”曹之棟訝然道，神色十分單純。
“餘天平慣會做戲，你不必也以此對我。”吳凡波瀾不驚地看著曹之棟道。
吳凡的話讓曹之棟麵色一滯，微有不甘地咬了咬下唇。
“我有沒有查錯方向，吳大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曹之棟淡然道，神色間充滿了冷靜沉穩，哪裏還有半分單純之態。
“是安副帥派你來的？”吳凡眼中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失落。
“吳大人也是聰明人，應當知道，我受命於此，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吳凡沉默了。他當然清楚，這意味著安如夢根本不相信他的判斷，或者說，安如夢對他在此事上的調查已經失望了。但是，他想不通的是，安如夢對白嵐為何有著如此強烈的執念，為何一定要固執地去查她？甚至連自己的判斷都不相信了。
“我會看好她，你回去複命罷。”吳凡抬眼看向曹之棟，神情之中看不出絲毫情緒。
“這麼說，您是決意要保她了？”曹之棟深深皺起了眉，他沒想到吳凡竟然在知道了自己的受命後還如此公然地驅逐自己。
“我是替組織節約無用之功。”吳凡淡淡地道。
“吳大人，您可想清楚了。我若果真回去，將今日對話呈報上去，對您來說可是貽害匪淺。”
“我自會向副帥解釋，不勞費心。”
“好！”曹之棟也不再糾纏，冷哼道，“那我便回水雲去了。若是副帥怪罪下來，莫要怪我沒有提醒過您。”他心裏很清楚，倘若吳凡執意要保白嵐，他根本不可能再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看著曹之棟離開的背影，吳凡心中湧起了千思萬緒。但他很快將這些思緒整理幹淨，目中露出了一抹決然之色。他已經失去過一次心愛之人了，不能再失去一次。他暗自下定決心，無論白嵐是否如安如夢的猜測一般有著其他身份，無論其隱藏著怎樣的秘密，自己都絕不會讓她走上與組織做對的絕路。
思忖片刻，他從腰中取出一支靈紋管，將想要述說的信息以特定的方式封存了進去，命人送往水雲而去。
（第四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