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府裏許多時日了,卻總憋在房中,可是有哪裏不舒服?”於子藍看著這個小自己五歲的小姑娘,關心地問道。
“勞姐姐費心了,若軒並無什麼不妥。隻是近日備考,故而忙碌一些。”
“你要參加聖考?是何門類?”
“武之聖考。”
“看不出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竟是修行之人。”於子藍不禁感慨道,“修行那麼辛苦,幹麼不做些別的呢?”
“若軒自幼隨師父修行,如今已是習慣了。”白嵐微微一笑,“姐姐並未修行嗎?”
“我們是商人之家,辛苦修行做什麼?相較而言,我卻更願意學些經濟管治之道。”於子藍笑了笑,轉而鬱鬱地歎道,“可是哥哥從來不讓我學習這些東西,說是敗了心思。”
白嵐見於子藍如此說法,似是不知道於夜風身兼靈武之修,不禁有些疑惑起來。但她並未表現出來,隻是替於夜風解釋道:“想必大哥是擔心姐姐思慮過甚,勞心乏體罷?”
“可是,若不學學這些東西,我又如何能如水哥哥一樣為哥哥分憂呢?難不成我就隻能在家裏研究廚藝麼?”
“依若軒所見,大哥隻是因為太疼姐姐,希望姐姐能日日開心、無憂無慮地生活,故而才不願教你。正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倘若姐姐真正有心,私下學習一二卻也未嚐不可。”
“我也曾想過這點,隻是不知從何下手罷了。”於子藍輕輕一歎,轉而笑道,“算了,不提這個。今天我來是想帶你出門逛逛,順便采買些衣著首飾。你來寅城這許多日,應還沒有見過城中繁華街景、嚐過城中美事吧?”
“的確沒有。”白嵐感激地點了點頭,“不過那日姐姐的好手藝卻是讓若軒對城中美事有了些許了解。”
“嗬嗬,我天天也沒什麼事兒做,便指著琢磨這些打發時間,能做得好也是自然的。你若有興趣,我可以教你。”聽白嵐誇她手藝好,於子藍喜形於色,頗為得意地道,“走!今兒個姐姐我做東,請你去城中吃些真正的美食去!”
說罷,也不待白嵐同意,便拉著她的小手朝外麵走去。
白嵐本想推辭說自己要專心備考,改日再去。然而念及於子藍第一次主動邀請自己,倘若拒絕掉,隻怕會傷了其交好之心。況且於夜風當初也是同她說好了,讓她替他多陪陪於子藍。若是隻顧念自己的事情,卻將這些拋在一邊,反倒有些忘恩負義了。於是,隻得任她拉著走了出去。無奈中,白嵐回頭看了眼桌上的書卷筆墨,輕笑著搖了搖頭。
還是回來再繼續吧!她暗自想到。
寅城之繁華在整個聖朝也算是數一數二,東南地區的岐蓮卻是沒法比的。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於子藍盡心盡力地為白嵐介紹著城中各處。平日間,她都是在水無笙的陪同下出來遊玩,今天換了個伴兒,心情十分不同。
白嵐任憑於子藍牽著她,為她解說,自己卻用心觀察著整個街道的鋪麵構成。何處有鑄鐵坊,何處有製甲坊,何處有藥坊,何處有陣圖坊,何處有書屋,一一記在了心裏,卻是並未十分在意於子藍所介紹的首飾鋪和繡莊。
興許是同於子藍經曆不同,故而所在意的事情也並不相同。於子藍自小在於夜風的嗬護下長大,從未經曆過生死考驗,也未見識過民間疾苦。她的心思大多都用在如何打發時間吃喝玩樂和打扮自己上。而在白嵐看來,穿著打扮隻要得體便好,無需花費太多心思。隻有能提升自身實力和保護自己的東西才更加重要。
然而,雖說沒有興趣,白嵐還是保持了基本的禮貌,對於子藍的介紹雖未記住卻也表現出很有興趣在聽的樣子。
“你看,這個酒樓便是全城最負盛名的酒樓了。裏麵好多美味佳肴我到現在都還沒能琢磨出來該如何做。他那廚子據說曾在聖宮中為王親們做菜的呢!他家的九珍玉釀瓊脂丸你可一定要嚐嚐。”於子藍一路行程拿捏的十分準確,剛走到此處便已是飯點,想必不止一次按這路線往來其間。
白嵐見恢弘大氣的金裝匾額上刻著“奉聖酒樓”四個大字,心下不禁想到:這名兒也太張揚了一點兒吧?
“此時已近飯點,店中看去似是已經客滿了,今兒個怕是吃不成了罷?”白嵐朝裏望了望,見店內人潮洶湧、喧鬧之聲不絕於耳,不禁皺了皺眉。吃個飯還要跟人擠來擠去,實在是讓人難受。就算再好吃,能有這麼誇張麼?
“若軒你可太小瞧我於府了,隻管隨我來便是!”於子藍絲毫不在意,提裙邁進了門檻。
她腳還未落地,便見一個衣著華麗的胖婦人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