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你執意要劉冬回到劉夏身邊。”白嵐細細一想,也便明白了一切。陸軒然顯然已把那兄弟二人的性格和心理摸了個透,雖然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對於陸軒然如此深沉的心機,白嵐不知是該佩服還是畏懼。她再次向院中望去,見劉夏等人漸有不支,不由忐忑道,“爹爹不會想讓劉夏死吧?”
“這可是歧蓮城中,”陸軒然搖了搖頭,“劉夏的援兵還會少嗎。真正絕了生路的,是先進院中的那群人。”
白嵐本以為那群人是陸軒然安排在院中的,此時聽來顯然是自己的猜測有誤。她忽然想起傍晚來這裏前,陸軒然曾說會在此處回答她之前問過的事情。正想出言相詢,便聽得門口忽地傳來了低沉的冷笑聲。
“好個借刀殺人!”
白嵐一驚,右手下意識地摸向了劍柄,卻被一隻熟悉而溫暖的大手按住了,正是回過身來的陸軒然。
“師兄竟然親自來到歧蓮,看來於教主的執念當真不淺。”陸軒然從容地站起身,看向了由外向內推開的門扉。那裏正立者一名頭覆鬥笠、身披鬥篷之人。
“的確是很深的執念,”來人悵然一歎,伸手指向了陸軒然,“不過不是對你,”轉而指向了其身後的白嵐,“而是她。”
白嵐被其一指,登時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不由自主地往陸軒然身後挪了兩步。此人給她的感覺猶如一個漆黑的山洞,因未知而顯得神秘而危險。
“你是如何找到這裏的?”陸軒然微微一動,輕描淡寫地擋住白嵐幼小的身形。
“師弟安排了這麼一場好戲,怎有不親自觀看的道理?”來人不緊不慢地踱了進來,“以隱蔽氣息的陣法故布疑陣,巧妙地利用靈者的感應能力,令他們堅信自己的目標還在那院中。此招以虛為實不可為不妙。隻可惜啊。”此人緩緩在屋中央的八仙桌旁坐了下來。
“隻可惜沒能料到師兄竟然親自來了。”陸軒然將此人欲說之詞接了出來。
他在這樓外特意設置了極為隱蔽的固陣,用於掩蓋他與白嵐的氣息,若非修為和軍陣水平盡皆達到一定造詣,且有針對性地進行感應,根本不可能察覺出來。而此時出現在這房中之人不僅修為與他不分伯仲,亦是十分了解他,要找到他們所在的確是易如反掌。
來者微微一笑,再次將話題轉移到了白嵐身上。
“此女在你手中終歸是毫無用途,不如將她交給我,換你和你那好不容易集聚起來的勢力一條生路。如何?”
“對我來說是否無用,尚未可知。但對你們,又能有何不同?”陸軒然冷笑道。
“你等了這麼多年,難道還沒死心麼?”來人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之意,“我不妨告訴你,無論你再等多久,那聖印都不會再回來。此女留在你身邊,隻會為你帶來無窮無盡的追殺,讓你眾叛親離。沒有聖印的她,對你來說是禍不是福。”
他的話讓陸軒然臉上不由變了顏色。白嵐聖印消失一事明明隻有他和胡珊兩人知道。出於萬全的考慮,他也一早叮囑過胡珊,絕不可告訴他人。然而,對方卻說得如此明白,顯然是十分清楚這一切。若不是胡珊走漏了風聲,便隻能說明那聖印真的與對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憑他對胡珊的了解,為了除掉白嵐招來黎圖這種事,她做不出來。即使她再恨白嵐,也不會拿自己夫婦二人的性命安危開玩笑,更莫說去投奔殺父仇人了。從己方勢力之人的態度反應來看,也並不像是有人被告知過。唯有這第二種可能,倒是與他離開漁村前的猜測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