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的愣頭青史進,在他看來隻要我對別人夠意思,別人一定也對我夠意思,天真的他不知江湖有多麼的險惡,所謂的哥們義氣有時根本就不靠譜,所以史大郎混的很慘。
一 王進一言難盡的悲哀
高俅同誌上任了。
他的升遷雖然不夠光彩(未通過科舉考試),不過曆史經驗告訴我們,當官有很多種途徑,高俅隻是走了其中一種罷了。
高太尉與其他的官員一樣,新官上任總要三把火。按照常理新領導來了,大小頭頭都得去拜謁一下,混個臉熟,以後也好開展工作。偏巧了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沒來,不管什麼理由,有病也好,裝病也罷,在高太尉看來,這是不給他麵子。
高太尉做人的原則很簡單,既然你給我麵子,那我就給你鞭子。
這裏解釋兩個名詞,宋代正規軍稱禁軍,仁宗時達八十多萬人。禁軍由三衙統領,三衙長官分別稱為殿帥、馬帥、步帥,合稱三帥。禁軍的調動權在樞密院,由皇帝直接控製。樞密院的長是樞密使,在地方路、府、州,設兵馬總管或兵馬都監,或提轄兵甲。(如張都監、魯提轄)教練武藝的軍官稱教頭,也就是個教官。(教頭的地位其時很低)。
王進很不識趣了,新領導第一天來,你怎麼地也得露個臉兒,且他的病又不是半身不遂臥床不起。“王進聽罷,隻得捱著病來,進得殿帥府前,參見太尉。”這段文字證明王進病的不是很重。
其實,他的種行為可以用俗話解釋為——裝大了!而且沒裝明白,自稱重病在身的王進居然走了進來。
高俅見了,不生氣,不打你,焉是他的性格。
高太尉一見王進來,氣地差點沒把鋼牙咬碎,仔細一看,原來認識。
不僅是熟人,準確的說是仇人。
當年高二爺在收保護費的時,被王進他爹王升一頓悶棍揍的三四個月沒起來床,想起往事當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於是乎高太尉耍出流氓手段。
高俅說:“你他媽的(賊配軍)不是說來不了嗎?”
王進說:“領導要見我,我咋敢不來。”
高俅說:“少跟我裝蒜。給我打——”
流氓要打人通常不會講道理,何況高太尉還是個有文化的流氓。
王進不來的確有所依仗,他在單位的人緣混的還不錯。眾人一說情,領導給大家個麵子,找個台階下了。
真是冤家路窄!今日不打,動手隻是遲早的事。高俅那廝昔日被父親打過,小人得誌,有仇必報,長此下去還有好嗎?
王進與母親一合計,三十六計走為上,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隻有走,什麼工作什麼前途老爺都不要了。在王進看來“八十萬禁軍教頭”隻是一種工作,與街頭攤煎餅、早市炸油條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混口飯吃。王進看的開,拋棄大好前程,什麼都不要,走了!
因為他看得開,所以得以保全。人生大抵如此,隻要看得開,明哲保身,全身而退,通常不會吃虧。另一位教頭他就沒有看得開,所以的他吃了大虧。
王進母子二人連夜逃遁,他們去的地方是——延安。
延安府也就是今天的延安市,西北邊陲軍事重鎮。若幹年後偉大的領袖,會在這裏指點江山。
延安有老種,如同大樹,大樹下麵好乘涼。
老種,指的是種諤(1027—1083),北宋著名將領。
宋朝湧現出很多的將門世家,比如楊家將、呼家將,但很少有人知道還有種家將。種家將是宋初大儒種放的後代,三代從軍,在北宋中後期為抵禦西夏、金朝的侵略,前仆後繼,滿門忠烈,號“山西名將”。西北軍裏從仁宗時起,種家當的官大,但總能幹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來,民間威望很高。(詳見高天流雲《如果這時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