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女道士悠悠的歎了一口氣,目光再一次轉向樓下街道,繼續道,“蘇子由的第一場浩劫是為了你,命中注定他一定會為了你犧牲,不過,我不會讓他就這麼死掉,我一定會找到他。”
“在下不太明白大師話裏的意思。”
“難道你真的感覺不到自己早就深陷在沼澤裏了嗎?這個人從出生就注定明亮又黑暗,蘇子由與你同胞兄弟,自然難以跟你分開界限,現在與你說這麼多沒有意義,你隻需要明白,如果今天的蘇子由毫發無損的回到了家裏,請你務必留心。”
蘇東坡笑笑,“大師還是什麼都不肯相告啊,不過在下還有一個疑惑,想必您是說不得也要說。”
“請問。”
“你跟子由,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覺得你似曾相似,為什麼你要保護他?”
女道士突然垂下眼簾,氣場變得謎一樣的沉重,她沉默良久,開口回答:“他是我喜歡的人,我喜歡他。”
“......”蘇東坡長長吐出一口氣,這個答案也是顯然易見的,他想知道的是更深層的秘密,可奈何現在的局勢,蘇東坡實在不好意思再問第二遍。
“蘇先生,我今日說的話,你明白了幾分?”
“一知半解。”蘇東坡湊窗口,往樓下的市集看過去,“我能冒昧的最後問一句嗎?你剛才在看什麼?”
女道士順著蘇東坡的目光一同落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臉上帶著毫無掩飾的蔑視,“不過都是一具一具毫無意義的驅殼罷了,我看的,是地上勤勞的螞蟻。”
蘇東坡意外的挑起眉毛,她的意思,無異於人活著的意義還不如螞蟻吧。
“明白了,那蘇某就此作別,盡管大師說子由回不來了,但我還是要找上一找,因為,我們的母親還在等我們回家。”
蘇東坡做完禮大步離開了,女道士低頭看著街道,不一會兒蘇東坡走出來,抬頭正巧撞上女道士的目光,蘇東坡還算友好的衝她笑笑,離開的腳步更大了。
“燕回故榻,浮遊已亡。”女道士望著蘇東坡的背影埋沒在人海中,喃喃自語,“的確是個發著光的人,希望你的意誌能夠戰勝天的旨意,弱小的人類。”
剛入夜,蘇東坡疲憊的走了進來府門,之見家丁提了滿背的包袱走出來,看到蘇東坡道,“公子你總算回來了,老爺和子由公子已經先一步走了,叫小的在這裏等你,咱們也走吧,晚了就追不上了。”
“子由回來了?”蘇東坡問,他突然想起女道士跟他說的那番話。
如果今天的蘇子由毫發無損的回到了家裏,請你務必留心。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女道士是想說回來的這個不是真正的蘇子由?
“是啊,公子,你前腳離開,子由公子後腳就回來了,聽說好像是和一個師友論道,宿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