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尤張開嘴巴,卻發現喉嚨已經沙啞,他道,“你還好嗎?”
春曉臉上突然燦爛起來,她確定的說,“你沒有忘了我!”
許尤臉上也不禁浮現出久違的真實的笑臉,一如七年前寵溺的對她說,“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不會輕易忘了你的。”
春曉興高采烈的跑上前,將他抱了個滿懷,“真好,見到你真好!”
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許尤拉開她,“又這樣,不是教過你,以後見到人不許這樣,對我也是。”
“可是別的女生也這樣抱了你。”
楊蘇蔭的影子在許尤的腦中閃過,他突然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很重要嗎?你不想看到我?”
許尤用手捧住春曉的臉頰,故作輕鬆的說,“見到你很開心,隻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又要走。”
春曉撥開他的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道,“我不走了,就在你身邊。”
許尤的笑容逐漸凝固,他突然無比的痛恨命運的安排,如果春曉不再出現該多好,他就隻是他,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他都是他,世上沒有東西足以使他畏懼。可是現在,他想活著。
“這幾天你都住在哪兒?”
春曉指向身後遠處的一坐山,“住在那個山頂上,那兒最像春天。”
許尤揉揉她的頭發,她對春天還是那麼執著,隻好無奈的笑道,“你在那兒等我,五天後我去找你好嗎?”
春曉剛要說不,見他表情難得的認真,就咽回了肚子裏。她又朝他舉起手伸出小指,許尤好笑的問,“這是幹嘛?”
“拉鉤!”
“這又是在哪兒學的?”
春曉得意道,“一個小孩。”
今天的晚霞比昨天來得更早了,此時山坡上又列起了隊,許尤站在中央,相對早上而言,他顯得朝氣了很多,像大病初愈一樣,整個人都硬朗了,他一臉認真的對底下的人說道,“我反思了一天,最終決定還是聽從大家的意見,拚一把。”
將士們以為他又要教唆他們該如何犧牲,如何死守,都無動於衷的立在那。
“嚴落,你再跟上級彙報,請求撤退或者支援,直到收到肯定的答案為止。薑坤,你領三十個兄弟沿著附近尋找楊蘇蔭的下落,找到後一個人回來彙報,其餘人直接護送她回家。”
將士們像聽錯了,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隻見許尤繼續命令道,“周回和譚宗海去最近的根據地請求增援,限後天這個時間,必須得到準確的回複,每天查崗擴大範圍,三組並作一組,輪流值班。解散後劉明璋來我營帳一下。”
許尤的營帳內,劉明璋毫不客氣的就他的位置坐下,泰然自若的喝著他杯子裏的茶,好似早就知道他會找自己一般。許尤脫下帽子,筆直的站在他對麵,幾乎是篤定的問道,“你不是人類?”
“你說不是那就不是吧。”劉明璋揚起眼角的皺紋,眼中帶的卻不是笑意,而是另一種審視,不同於昨天晚上的胸有成竹,而是夾雜著思慮和試探。
“那你又是誰?”
“一個也許會跟你有一場交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