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娟榮升母親之前，谘詢他老爸，問他未來的外孫孫（外孫女）叫什麼名字好。我說隨他爸姓高，若男的叫高大山高大海高大全什麼的，答曰太口語化；若女的叫春華梅香秋菊什麼的，又太俗。仿曆史名人吧，高姓的名人中高俅高力士高崗之類奸黨賊子居多。就叫小豬大狗吧，小姨如是說。起名的過程變成了逗樂的活動。
名字尚未想好，外孫孫便於某年某月某日隆重誕生了。小模小樣的煞是可愛。他媽自管自叫他“可可”。可可雖小，卻有鼻子有眼的，眼珠烏黑賊亮。小鼻子像臘做的，有棱有角，也有針尖大的鼻孔。細若蚊足的十指居然也長著尖尖的指甲蓋。
可可跟風長，一瞬間就判若兩人。他媽將他的照片寄到外地去評獎，居然獲得個二等獎。
可可學話了，整天嗎咪呣咩的不知說些什麼。抑或是上上輩祖宗餓怕了的原因，可可學上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要吃……”。於是各類營養品源源不斷地滿足供應。剛學會幾句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像個小麻雀。有時冷不丁說出一句令人噴飯的大人話，會讓你笑得前俯後仰。
可可快到1歲時，開始邯鄲學步。扶著牆壁或家具邁著小步向前挪動。一次故意讓他摸空，他便踉踉蹌蹌邁開人生第一步，歪歪扭扭跌進外婆的懷抱。平時學步，跌倒了都是自己爬起，從不哭鬧，沒多久就學會走步。從此，就跟在外婆後麵亦步亦趨了。
可可常會鸚鵡學舌。一次我說可可爸爸是個大公雞，媽媽是個壞東西，他馬上偷偷去告訴他媽。我氣惱地舉起手掌，他竟然效法韓信，從我的胯下鑽過去。稍不遂意，就說：“馬上告訴媽媽”。或者發出威脅：“不和你玩了。”——他肯和你玩已是洪恩浩蕩了。犯了錯誤，批評他時，他會轉移別人的視線：“蒼蠅”“蒼蠅”，或者搬過小凳跟你套近乎：“爹爹坐坐”。
可可3歲時就有鴻鵠之誌，“我長大了去當兵！”成天舞槍弄棒，摸爬滾打。無論何時何地，一聽到國歌聲起，一看到國旗飄揚，馬上停下手中的活兒，立正！敬禮！肅穆、虔誠之至。
可可特聰穎，繪畫、背詩、讀拚音、手工製作，一學就會，而且特好動，模仿性極強。外公修車，他也跟著學，整天搬弄鉗子起子之類的勞什子敲敲打打。外婆說他三分像外公，啊呸！外公何曾是這個德性，外公是堂堂公務員，可可充其量是個修車匠。他媽說哪能呢，一代更比一代強。我說吹什麼吹，已近而立，也未見你弄輛奔馳寶馬的給老爸享享福。可可在一旁說，我長大了開飛船，把爹爹送上天。
可可進幼兒園一年了，年齡還不夠格。那天教育檢查組要來，老師讓他暫時回避一下，可可天真地問：“爹爹，我什麼時候就長大了？”哦，是啊，一株小苖長成參天大樹，需要付出多少辛勞，磨過多少歲月？如今已上了中學，還是個愣頭愣腦的毛頭小夥子。可可，你何時才能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