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在眼中流露,不過隨即被巧妙的掩飾。
“你該同意我帶他走了吧,”劍聖露出放蕩不羈的微笑,手中的折扇唰一聲收回,露出玄精所製的扇骨,閃爍著淡淡光澤,這是玄精中的上品,劍仙年少時冒著生命危險,半靠實力,半靠運氣取得,多年來扇不離身。
婦人半響沉默,投向劍聖的目光複雜難定。
“母親,不能讓他帶走,他……”愛絲蘭見母親動搖不定,不覺焦急,慌忙上前,到手的肥肉又豈有相送之禮?
“我讓你帶走他,不過那件寶物你不可再染指,”婦人思量片刻,再三權衡,終於下了決定。
劍聖淡笑著看了看婦人,又將目光投向王血,卻不答話。
“你意下如何?”婦人再問,她拿定主意,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既然如何,就將這個為難的問題拋給他吧。
選擇王血,就意味著失去那件寶物,而選擇寶物,大能者的怒火亦非他所能承受的。
一抹淺笑漸漸在嘴角蕩開,婦人輕提裙擺,優雅的踱著步履,在劍聖麵前停下,“選擇一個吧。”
“如果我兩樣都想要呢?”劍聖微笑著,注視著眼前妖豔的女人,那股成熟中透著的睿智,令人不覺為之傾倒。
“劍聖說笑了,那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婦人笑了笑,但眼裏卻有一抹失落和淒涼,這情緒來的莫名,連她自己也不知從何升起。
“母親…”愛絲蘭上前,“他將你擊傷,你還如此縱容他?”
“休要插嘴,你懂什麼?一邊去,”婦人立刻喝住愛絲蘭,言語中又恢複了以往的冰冷。
“母親…”愛絲蘭退後一步,這還是自己的母親嗎?對待自己,和對待那個男人判若兩人,究竟是什麼,令這一切匪疑。
婦人自覺出言重了些,語氣稍緩,“你先出去…”
“可…”愛絲蘭怎放心離去,看母親似乎魂不守舍,怕她憑著意氣,做出不利的事情。
“出去!”婦人秀眉一豎,目光咄咄逼人。
愛絲蘭不得已,隻好退出,想必憑母親的實力,也不會吃太多虧。
愛絲蘭一走,婦人的眼神變得可怕,“像,真像!連氣息都那麼相似。”
“你在說什麼?”劍聖身子微震,目光中帶著些詫異。
“看來細節決定成敗啊,你不注重細節,所以你注定失敗,”婦人的話似乎前言不搭後語,但劍聖卻變了臉色。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劍聖臉上強擠出笑。
“當然知道,露出你的真麵目吧,偽裝別人很不爽吧,”婦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劍聖,但目光愈加淩厲。
“嗬嗬,什麼真麵目,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劍聖幹笑兩人,將目光投向別處。
“休要再裝了,你對劍聖挺了解的,但你忽略了一件事,”婦人緩步至劍聖麵前,“劍不離身,劍與人存……”
“你到底想說什麼?”厲聲質喝中竟摻雜著淡淡顫音。
“自你下來後,就一直沒再碰那把劍,而劍聖是不會令劍離開自己超過三秒鍾,”似乎平靜的聲音裏卻波濤洶湧。
砰!寒光閃爍,劍斜斜插入石壁中,“好!好!好!”連說三聲好,假劍聖已展開攻擊,他沒用劍,而是用手中的折扇,扇骨微震,原本的色澤褪盡,露出淡金色。
“九轉金石,好大的手筆,還是用你的真麵目吧,”婦人祭出黑梳,防禦與攻擊融為一體。
“仙器!”扭曲的聲音,叫出心中的震驚與恐懼。
仙器,理應不該在人間出現,但事實上傳聞人間出現四把仙器,無極梳,乾坤劍,開天斧和八荒鼎,又以八荒鼎為尊,開天斧次之,無極梳位列最後,八荒鼎與開天斧已不知所蹤,而乾坤劍則在劍聖手中,婦人手中所持,便是四仙器中的無極梳。
仙器蘊含的力量,恐怖之極,若沒有仙器,假劍聖與婦人實力相當,但如今,他必敗無疑,人在絕望時會產生消及情緒,但假劍聖在恐懼和震驚之後,立刻恢複如初,緩緩將石壁上的劍拔出。
婦人有著不祥的預感,但她始終不願相信,直到假劍聖將劍勢激發。
“乾坤劍!怎麼會在你手裏?”婦人眼中擔憂之色濃鬱,乾坤劍是劍聖之物,怎會出現在假劍聖手中?
“如今,我才是這把劍的主人,還記得我說的大能者嗎?”假劍聖輕撫手中長劍,劍身微顫,清鳴聲不絕入耳。
婦人嬌軀一震:“他把劍聖怎麼了?”
“可笑!既然我已是這把劍的主人,劍聖早已不叫劍聖了,不過我們沒有殺他,我們令他承受比死還難受的痛苦,哈哈…”假劍聖大笑著扯去臉上的麵皮,露出年輕清秀的麵龐,隻是這在婦人眼裏,卻汙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