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在京都時,與楊丞相有些交情。他此行,應該不會辜負南齊皇帝所托。”
“若果真如此,那再好也不過。”
秦王心情大好,和玉姝閑聊一陣,便急著去處理公務。
玉姝回返內宅,還沒進屋,就聽裏麵傳出陣陣笑聲。玉姝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不禁納罕。待進到屋裏,就見花醫女正和謝綰談笑風生。
見她進來,花醫女忙起身行禮,“娘子安好。”
故人重聚,玉姝笑逐顏開,“花醫女,昨兒我回來時怎麼沒見你?”
花醫女手指著放在門口的竹簍,道:“我進山采藥去了,今兒個才回。”她說著話,手上不閑著,從藥箱裏拿出迎枕放在桌上,“來,我先給娘子診診脈。”
玉姝莞爾一笑,“你留下的藥我都按時吃了,半點都不敢馬虎。”
茯苓鄭重其事的說道:“婢子和金釧銀釧輪流提醒娘子服藥,總算沒有虧負花醫女所托。”
是與不是,花醫女三指搭在玉姝脈門就心中有數,她滿意的點點頭,“嗯,娘子說的不假。脈象平和,沒有惡化的跡象。”
謝綰神情一鬆,說聲:“謝天謝地。”
話音剛落,就聽花醫女又道:“然則,仍需盡心調理。切忌大悲大喜,否則……”
謝綰剛剛放下的心又懸到了嗓子眼兒,追問道:“否則如何?是不是性命堪憂?”說著,扁扁嘴,泫然而泣,“我苦命的玉姝……”繼而想到湯雋,“快把那殺千刀的湯雋打發了,決不能留他!”
那邊廂玉姝剛和秦王討了令兒來,這邊廂謝綰就說不許留老易。玉姝無奈的笑了,“母親,你先聽花醫女把話說完。”
花醫女忙道:“隻要調理得當,輔以丸藥,就無大礙。”
謝綰攥緊帕子印印眼角,抽抽搭搭說:“說是無大礙,可鎮日吃苦藥,哪個能受得了?我真恨不能替玉姝得這個病。”
玉姝神情一肅,“母親休要胡言。如今兒在母親身邊,根本不會生氣發急,必定無礙。”
謝綰悠悠歎道:“話雖如此,終歸是會受些苦楚。”
玉姝嫣然笑道:“母親,生而為人,本就是苦。或為生計,或為名利,或為聲譽奔忙經營。兒是好命的,不用煩憂溫飽,也不用看人臉色過活。隻是偶然受了傷,落下點病根,這又算的了什麼呢?倘若事事順了心意,無病無災,那人間不就成了西方極樂了嗎?”
話音落下,花醫女和謝綰都蹙起眉頭,緘口不言。
默了片刻,花醫女道:“娘子活的通透。”
玉姝搖搖頭,“非是我活的通透,而是母親關心則亂。她太在意我,才會失了從容。”
一句話說的謝綰心裏暖暖的,她將玉姝小手托在掌心,“有玉姝這個女兒,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
玉姝趁謝綰感慨,忙道:“母親,老易傷過我,但也救過我。要說起來始作俑者非是老易,而是天彌女。老易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
謝綰聽玉姝這樣說,就知道她認準了老易做護衛。謝綰歎口氣,“你想要怎樣,我全都依著你。可有一樣,老易若是又半點行差踏錯,定要按府裏的規矩懲治,你可不許替他求情!”
玉姝被謝綰一本正經的神態逗得直樂。謝綰故意板起臉孔,“我為了你著想,可你這孩子一點都不領情。”她正說著,茯金釧和銀釧一人捧一個禮盒進來。
玉姝偏頭看去,道:“這是南齊虞太後贈與母親和嫂嫂的。”
謝綰吃驚不小,“南齊虞太後?她為何對你這般恩寵?”
金釧把禮盒放在桌上,依次打開,兩套造工精巧的頭麵散發出熠熠光芒,謝綰一看就知是宮裏的手藝,絕非市麵上能買得到的。
“虞太後尚在鏡花庵的時候,兒為她送去不少應用之物。虞太後感念我雪中送炭的情意,對我格外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