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與眾人一一見過禮後,上了秦王特意為她準備的馬車。
父女倆在車裏吃茶閑談。
“你母親原也想來,可是近來朝中肯定我登基的呼聲不斷,你母親不好在此時拋頭露麵。所以……”
玉姝笑而頜首,“兒懂得。但是,為何不見兄長?”
提及唐延,秦王麵露不豫,“他啊,箭傷未愈,來不了。”
玉姝見秦王不欲多言,便將話鋒一轉,問道:“父親見過時金山了嗎?”
“見過了。他對我並非真心信服。”
玉姝思量片刻,道:“既如此,父親執掌玉璽的那天,第一件事就是收了時金山的兵權。”
聞言,秦王色容一滯。
“你的意思是,時金山或許會反?”
“時金山此人性情耿直。易受人梭擺,如果有人刻意挑撥,難保時金山不生出異心。”
秦王神情凝重,肅然道:“如此說來,登基一事刻不容緩。”
玉姝笑了,“父親還是要等大臣們再三上奏折才行啊。”
秦王唇角微彎,笑了笑說:“此番多虧你從中斡旋,令得時金山怒斬周竹,東穀局勢隨之明朗。若論功行賞,該給你記上一功。”
“父親最該賞那些衝鋒陷陣的士兵,父親而今榮光是他們用生命換來的。”
秦王望著玉姝,良久才道:“我有你這樣的女兒,何愁東穀不興?”
玉姝赧然一笑,“兒隻是在父親麵前班門弄斧罷了。”
秦王和玉姝聊這一陣,覺得少了點什麼,他猛地靈光一閃,問道:“阿豹在後麵的馬車裏?”
“沒有。兒把它留在京都。”
秦王不免悵然若失,“哎,這麼長時間不見,還挺想它的。你母親在秦王府特特建了個小院,專供阿豹玩耍。可惜一把火,全沒了。”
當其時,秦王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意,讓謝綰離開時燒了秦王府。倘若大事不成,留下秦王府也是便宜了旁人。
“父親得到的,遠比失去的更多。”
秦王立刻舒展眉頭,“對,你說的對。我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太多了。”
馬車進入都城,玉姝透過車簾向外看去。滿目皆是戰爭過後的紛亂。往日繁華熱鬧的街道上,尚有未除盡的雜物。但百姓們的臉上多是帶著對將來的希冀與渴盼。
他們認出秦王的車子,便停下手裏的活計,匍匐在地,行跪拜之禮。在他們心中,秦王是救黎民於水火,逐西陳出東穀的大英雄。
秦王趕緊命人停下車,來到街心,親切的說道:“眾位無需多禮,快快請起,快快請起。”他就近攙扶起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丈。
那丈人扶住秦王的手臂,顫巍巍的站起身,連聲道:“哎喲,小老兒受不起,受不起啊。”
秦王含笑安撫他兩句,命人把他護送回家。
玉姝在車裏靜靜望著秦王所做的這一切。不禁感慨,秦王確是天生的帝王。他對百姓的嗬護發自肺腑,百姓對他的愛戴也是全心全意。
假以時日,東穀必能在秦王的引領下,開啟盛世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