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明月撩起眼皮望著夏惜時那張肖似玉姝的麵龐,片刻失神。霎時間,獨孤明月仿佛置身永年縣傳習所門前那株大樹
下,他仰起頭,透過枝杈樹葉,看向頭頂豔陽。
正午時,陽光絲絲絨絨,日落前,薄衫一般,嬌羞俏麗。清晨,生機勃勃。
耳畔,想起玉姝脆亮稚嫩的童音,“今日離別,正是為了他日再見。你來與我道別,我也很高興。”
他們,也曾是朋友。卻為何落得如斯田地?
獨孤明月怔怔不語,急的夏惜時狠狠抓住他的手腕,“獨孤郎君,我們快逃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獨孤明月瞬時回神,“逃?逃去哪裏?”
“西陳!”夏惜時斬釘截鐵,“聖女還在西陳,她定能收留郎君!”
“是了,還有姨母!”獨孤明月心裏有了底氣,
沈昂聽他二人說要逃命去了,揚起手,想喚來夏惜時,可惜他使勁全身力氣,仍舊聲如蚊蚋,隻得眼睜睜看著夏惜時和獨孤明月相攜而去,卻又莫可奈何。
玄武軍將西陳殘部殺的殺,俘的俘,大獲全勝。
秦王坐在馬上,回望硝煙彌漫的東穀皇宮,心中百味雜陳。曆經十數年,他終於走到而今這步。秦王正自感懷,宋成鞭鞭打馬到在秦王跟前,“陛下,沈昂尚在寢殿,屬下看他命不久矣。”
秦王點點頭,“你帶五千玄武軍將沈昂死訊傳與沈琮知曉,他若肯降,就饒他一命。”頓了頓,又道:“不過,他必然不肯。他要麼背水一戰,要麼以身殉主。”
宋成默了默,又道:“陛下,醫官為世子包紮好傷口,今晚或是明早就能蘇醒。”
秦王顰了顰眉,十分不耐的說道:“我早說他死不了!”
宋成尷尬的扁扁嘴,話鋒一轉又道:“娘子一行緊隨時金山大軍,想必也快抵達都城了。屬下順便前去接應娘子。”
秦王擺擺手,“你與時金山兩麵夾擊,沈琮必然插翅難飛。至於玉姝,由我親自迎她。”
宋成沉聲應是,下去點兵。
正如秦王所料,沈琮得知沈昂死訊,拔劍自刎。
餘下兵將盡皆被俘。
至此,東穀大局已定。
樓弼將這喜訊報與玉姝知曉。
玉姝心中大石落下。東穀危機已除,大夥兒既興奮又高興。縱使尚在途中,也不像先前那般愁眉不展。
玉姝也開始掛念起遠在京都的滿荔和阿豹。
這日晌午,玉姝等人離都城還有百八十裏路程。樓弼在外稟報,“娘子,今兒個夜裏我們就能到都城了。”
玉姝正歪在引枕上閉目養神,“不急,明兒一早入城也行。”
茯苓笑的見牙不見眼,“娘子,您怎麼忘了,而今王爺身份尊貴,朝臣歸附自不必說,還有人連上三道奏折,懇請王爺登基呐!”
連上三道折子的不是別人,正是江淩傑,江丞相。以前,朝中大臣就多是為江淩傑馬首是瞻。他們見江淩傑如此,也都盡心為秦王登基出一份力。不可否認,江淩傑確是幫了秦王的大忙。
如今,江淩傑對秦王忠心不二,還有謝綏等人輔佐,秦王在春陽山時就已經稱帝,但他還欠一個名正言順的儀式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