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玉姝並不打算在東穀滯留太久。
虞是是連聲道:“好!好!”
玉姝有玉姝的打算。此去東穀必定凶險。秦王謀逆不成,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茯苓等人皆是秦王府出來的,帶他們回去,無可厚非。可滿荔生在南齊長在南齊,玉姝不能讓滿荔跟她回去白白送死。如果秦王成就大業,玉姝就派人把滿荔和阿豹接到東穀享福,一旦事敗,有虞是是照拂,滿荔一定能生活的很好。
“母親,前些時候,我向大兄提起扶立秦王為帝,大兄尚未給我回話。”
虞是是以為她著急,便道:“去喚他過來,我親自問他。”
玉姝搖搖頭,“母親,莫要催促大兄。他現在是一國之君,凡事都要以南齊百姓為先。讓他多方權衡,再做決定不遲。”
虞是是拍拍玉姝手背,道:“依我的意思,秦王為帝,你就是名正言順的公主。如此,也能彌補今生我們母女無法相認的遺憾。我到底是婦道人家,不懂政事。還是得讓你大兄拿主意。不過,你放心,你大兄多半也會應承。”
“母親,此事關乎重大,急不得。要是大兄做下決斷,就讓衛瑫統領的五萬兵馬協助秦王。”
玉姝估算秦王應該有兩萬人可供調動,加上衛瑫的五萬,七萬足夠與西陳或是東穀任何一方抗衡。
虞是是頜首道:“我會在恰當的時候轉告你大兄知道。”
雖然此番離別,不知何時再見,也不知能不能再見。但玉姝思量再三,沒有去和趙昇等人道別。
時近傍晚,玉姝回到靖善坊。
因她突然說要啟程回東穀,滿荔沒跟她入宮,在府中張羅著收拾行裝。
“滿娘子,阿豹的大狗帶上吧,它要是不高興,就指望撓大狗出氣呢。”茯苓把阿豹屋裏的小零碎歸置到箱籠裏。阿豹眼睜睜看著它的好寶貝都被茯苓弄亂了,急的上躥下跳,喵喵叫喚。
“茯苓,阿豹東西不帶。”玉姝站在月亮門那兒吩咐道。
茯苓茫然的仰起臉,“娘子,阿豹沒有這些不行。”
“阿豹留下。”
話音落地,茯苓愣住,滿荔愣住,阿豹也愣住了。
“娘子,您不要阿豹了?”茯苓眼裏蓄了淚,難以置信的看向玉姝,“它淘氣歸淘氣,您也別不要它啊。貓兒還小呢,慢慢教,總能教的好。”
玉姝扶額,“我什麼時候說不要阿豹了?滿荔也留下,幫我照顧阿豹,打點府中庶務。姚管事、老易、榮浩都不走。”
聞言,茯苓懸著的心放下,把剛剛放進箱籠的小零碎一樣樣的拿出來擺好。滿荔趨步到在玉姝麵前,“娘子,婢……”
玉姝不等她把話說完,柔聲勸道:“滿荔,你留在京都不止照顧阿豹,你還得替我照顧阿娘。她肚子一天天大了,阿爹再如何體貼總有疏忽的時候。再就是阿娘生產的時候,你拿我的魚符入宮去求太後,讓她遣兩名禦醫過來,以防萬一。”
玉姝搬出張氏做借口,滿荔不好推辭,“那、那等張娘子生產之後,婢立刻啟程去東穀與娘子會合。”
到那時,東穀情勢如何就能見分曉。玉姝笑道:“你別心急,到時候我派人來接你和阿豹,好嗎?”
滿荔大力點頭,“都聽娘子安排。”
玉姝表麵裝作若無其事,一顆心又酸又痛。但凡有一點辦法,她都不願瞞住滿荔,也不願瞞住虞是是。玉姝草草用罷晚飯,帶著茯苓來到鏢局。
這個時辰陸峰在後院練拳,玉姝撩簾進到屋裏,見張氏正在燈下給未出世的孩子縫製小衣。聽見腳步聲,張氏抬起頭,“玉兒來了……”
玉姝柔聲埋怨,“阿娘,你有孕在身,可得仔細著點眼睛。”
張氏笑了,“哪用得著那麼嬌貴?”
玉姝把她做的虎頭帽以及小鞋等物放到桌上,“這是我給小弟弟做的。”
張氏手掌覆在小腹,道:“這孩子有福氣呢,才丁點兒大就有那麼多人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