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邁步進來,附和道:“太後所言甚是。”因有其他宮人伺候,玉姝不能稱呼虞是是為母親。
虞是是返京以後,思量再三決定還俗。原本她剃度就是為了向趙旭示弱,以此消解他胸中猜忌。虞是是在佛門苦苦求索十餘年,始終不能看淡兒女親情。而今,趙昇成為一國之君,虞是是再不用仰人鼻息,看人臉色過活。她便離了空門,一心留在大平宮頤養天年。雖說虞是是開始蓄發,但茹素禮佛仍舊日日不輟,一應用度盡量儉省。
虞是是揮退眾人,隻留啞奴和滿荔在跟前。她拽起玉姝的手,笑盈盈的問:“大郎他們都跟你說什麼了?”
玉姝聽了這話就曉得了虞是是也是知情人。她麵色酡紅,嗔怪道:“母親,您不是都知道了,還問我作甚?”
虞是是牽著的手,一同坐在禦床上,“以前我總盼著能看你披上嫁衣的模樣。可那時萬事都由不得我們,現今好了,你兄長能為你覓得良緣,也能護你周全。可就是苦了你在東穀的父母,我對他們終歸愧疚滿滿。但又委實舍不得你離了我的眼,我自知私心繁重,卻無法卸除,給你徒增許多煩擾。”
玉姝先前惶惑因虞是是一番剖白盡數消弭。她的家不由地緣而是由至親骨肉的心而定。南齊,東穀都有她的至親,就都是她的鄉梓故裏。
“母親哪裏說話,我也想陪伴母親。奈何玉姝有玉姝的命數,對秦王而言,她很重要。”
虞是是悵然若失的點點頭,“是啊,你說的對。玉姝是秦王嫡女,他怎能不捉緊呢。”
玉姝故意把話說的模棱兩可,為的就是不想給虞是是平添煩惱,秦王謀反一旦事敗,那可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虞是是斷不會讓她回去東穀。
“母親,就算我人在東穀,心還是留在母親這兒的。”玉姝偎進虞是是頸窩,鼻端立時充溢著豐沛檀香。
虞是是摟緊玉姝,問她:“我聽三郎說,那衛瑫倒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唯獨命數不佳,你若有意,我就悄悄的找人合個八字,誰都不告訴。你說好不好?”
衛擒虎耿直忠厚,虞是是沒見過衛瑫,可也覺得差不到哪去。她想來想去,還是想給玉姝牽這條紅線。
玉姝啞然失笑,欲出言阻止,就聽虞是是又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八字合得上,我就讓定遠侯去東穀提親,想必秦王也能應允。
“母親,玉姝才十三歲,不急在這一時。”
“怎麼不急呢?我聽滿荔說,過兩年你就要回東穀了。回去後秦王給你議定親事,再想改就比登天還難了。”
“母親,玉姝和秦王、秦王妃分離兩地十餘載。等回去了,他二人哪裏舍得早早就把玉姝嫁做人婦呢?再者說,定遠侯選孫媳,是他府中一項大事。我們不好橫加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