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義小腹受了震蕩,劇痛隨之而來。她手捂肚子,身體蜷成一團,痛苦的向唐延求助,“世子哥哥,世子哥哥,我、好痛……”說話功夫,微微薄汗滲出額角。
唐延起身離座,走到安義麵前,住了腳步,居高臨下的睇著她,冷冷說道:“沒了肚裏的孽障,你就不痛了。”那是安義與太子苟合結出的惡果,沒了,就省心了。
“世子哥哥,我知道錯了,快幫我請醫女,求你了。”安義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麵如金紙,嘴唇也迅速失了血色。她用僅存的那點力氣緊緊抓住唐延腳踝,苦苦哀求,“快!快叫醫女來!”小腹劇烈的疼痛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安義整個人如墜冰窟般冷徹骨髓。
唐延眸中閃過一絲掙紮,他的腳向門口挪動半分,馬上又停住,“玉娃,你再忍耐片刻。”唐延低頭望向安義枯瘦的手指,不由得怔怔失神。曾經鮮嫩的如同蓮藕一般的玉手,怎麼突然變成這副鬼樣子?
唐延大惑不解的當兒,安義隻覺得雙腿間暖流肆虐。
她的孩子沒了。
安義伏在地上傷心的嗚嗚痛哭。被太子拋棄以後,她曾無數次怨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怨他是華香璩的骨血,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安義想要買劑猛藥把這孩子給去了。
當安義真正失去這孩子的時候,她的心碎成了點點殘屑。如果時光能夠倒轉,她不要太子也不要唐延,隻要腹中孩兒相伴餘生,足以。
可歎,為時已晚。
一朵鮮紅很快在安義裙上流瀉成一汪血湖。刺得唐延眼目生疼。
不管怎樣,那孽障沒了值得慶幸。唐延如是想。
安義不再求唐延,雙手捧住孕育過新生命的小腹,嚶嚶哭個不停。
濃重的血腥氣衝的唐延太陽穴發脹。他望了一眼安義蒼白的臉孔,素昔穠麗仿佛隨著汩汩湧出的血而消弭殆盡。美豔不再,安義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乏味且無趣。
唐延幡然醒悟。從前那個對安義言聽計從的他,是多麼的滑稽可笑。安義哪是九天玄女,她不過是與華香璩苟合的蕩,,婦。他神色無波的睨了睨安義,道:“你好好歇著吧,得空我再來看你。”話音落地,人已經出了門口。
唐延做夢也想不到,這是他和安義此生最後一次見麵說的最後一句話。
第二天清早,看守安義的仆婦向秦王妃報說:“郡主西歸了。”
唐延正和宋慧一起來向謝綰請安。他二人聽到這消息,盡皆愣怔。
昨晚唐延離開冰清閣時,特命仆婦去請醫女為安義看診。她怎麼說死就死了?
推這一下,居然害了兩條人命。唐延懊悔不迭。宋慧和安義雖無太多交情,可她還是得表現的哀傷悲痛,說些紅顏薄命之類的客套話。
謝綰身子並無大礙,她就是因為唐延跟安義做下那等醜事,鬱氣難舒。冷丁兒聽說安義沒了,謝綰的心揪了起來。她狀似無意瞟了眼欲言又止的仆婦,再瞅瞅唐延,道句:“你們先回吧。”
有些話不能當著宋慧麵前說。唐延還算機靈,乖乖拉著宋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