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了蓮童這話,謝九郎高興了,緊抿的嘴巴立即上揚,“樓弼,好樣的!回頭有賞!”
“屬下愧不敢當!但求下次將功折罪,打的那黃內侍想走都走不得!”樓弼說到最後,大手一揮,目露堅決,許諾將來必定給謝九郎一個瘸腿黃內侍。
謝九郎讚許的望著樓弼,連連說好。
還有下次?謝九郎自動自覺將百裏極略過,令他多多少少有些失落。靜靜聽他們主仆問答數個會合,越聽越覺得此時謝府前廳,根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賊匪窩。
溫潤如玉,謙謙君子謝九郎,此時此刻仿佛化身成橫刀立馬,指點江山的大將軍。
桂哲呆呆愣愣,看看樓弼,看看謝九郎,再看看蓮童。有點搞不明白他們仨因何情緒激昂的像是要上陣殺敵。
“郎、郎君?!”桂哲猶疑著又喚一聲。
“嗯?”謝九郎目光投向桂哲,“你說!”
謝天謝地,終於肯聽他說話了!
桂哲得了這倆字兒,像是得了天大的恩惠。
“郎君,那黃內侍說,誓要報此奇恥大辱!”
聞言,謝九郎斂去笑容,重重“唔”了一聲,神態嚴肅。
百裏極的心馬上揪成一團,低著頭,搜腸刮肚,想要找兩句恰當的安撫言辭,給謝九郎寬心。
桂哲不似樓弼那般藝高人膽大,天不怕地不怕。桂哲唯恐小娘子在京都出了岔子,秦王降罪。
直到黃內侍被樓弼像掃塵一樣掃出謝府門外,桂哲才反應過來,這回捅了大簍子了。原本拜師宴辦的熱熱鬧鬧,闔府上下其樂融融。怎麼突然之間就跟惠妍公主府杠上了?桂哲百思不得其解。
但見小娘子狀似驚恐,桂哲緊咬下唇,琢磨著實在不行就連夜帶小娘子逃回東穀。
哪成想,謝九郎驟然揚高聲調,連道三聲:“好!好!好!”
百裏極被他嚇的,揪著的心撲通通亂跳一氣,可他到底是做兄長的,知道先關心謝九郎。
“九弟,你沒事吧?”百裏極甚為擔憂的盯著眉開眼笑的謝九郎,“九弟,你先別急。我明兒一早就去查探邢國公府私密事,一準兒能令惠妍公主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百裏極說著,還不忘咧嘴笑笑,活躍氣氛,”雖說招數爛了點兒,勝在靈驗。”
哪成想謝九郎眸光閃亮,小小右拳探出袖籠,在半空激昂的揮了揮,朗聲吩咐樓弼:“你與阿選說,公主府內侍顛倒黑白,仗勢欺人,到在謝府撒潑不成,還不許謝府宣講始末,乞求百姓憐憫。”
樓弼初時不住點頭,用心記下謝九郎說的每個字,當聽到最末“乞求百姓憐憫”時,樓弼抬眼看了看謝九郎,欲言又止。
百裏極畢竟是謝九郎的十一哥,不像樓弼有所顧忌。樓弼不敢問的話,百裏極敢。
“九弟,你怎麼不摸著良心說話?”
樓弼神色一鬆,向百裏極投去激賞的目光。
謝九郎右拳收回袖籠,朝百裏極笑的見牙不見眼,故意扯開話題:“十一哥,拿個杏幹吃。”
百裏極一拳打在棉花上,頗為無奈的敞開荷包,對謝九郎說道:“這回不許你挑大個兒的了,罰你吃個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