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諒一聽這話,高興極了,額頭抵在小衛瑫麵頰,直說:“我兒英勇,我兒英勇。”
一晃許多年過去,曾經的那些人那些事,此時此刻異常清晰的在衛瑫腦海中浮現。望著祖父不再挺拔的背影,衛瑫真想蹲在角落裏痛苦一場。
然而,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向前走。
他思念父親,害怕祖父老去。他不英勇,一點都不。他脆弱無助,承受不了壓在肩上的重擔。他的那方天地,全由祖父獨立支撐。
關於衛諒,謝九郎與百裏極都有耳聞。他倆敏銳的察覺出衛瑫異樣,也都住了聲息,不惹他心煩。
一行人到在雲來酒店大門口,謝九郎眼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他仔細辨認辨認,輕輕喚了聲,“拙翁?”
那人回轉身,循聲望來,“呀!小友?”
真是拙翁?
謝九郎迎上前,“拙翁別來無恙?”
“無恙,無恙。小友到雲來酒店用飯呐?”拙翁向謝九郎四圍一瞅。首先看著的是與寧廉勾肩搭背的衛擒虎,有些詫異定遠侯幾時與寧廉交好,稍一斟酌,上前拱手問候:“許久不見侯爺,侯爺身體康健。”
“嗯,嗯!好好!”雖說衛擒虎吃酒吃的多了,說話有點不利索,可他認得拙翁,有心與拙翁多多攀談,奈何舌頭不省事。想多說幾句,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這般情境。
衛瑫上前來為祖父打圓場,對拙翁愧疚道:“祖父他老人家多吃了幾杯,拙翁休要介懷。”
“無妨,無妨。你快與侯爺回府歇息吧。他日我再與華先生登門拜望。”拙翁拍拍衛瑫肩膀,讚賞道:“幾日不見,衛小將軍英姿更盛!”
“拙翁謬讚,某愧不敢當。”因是夜晚,翹不真切衛瑫容色,不過從他言辭能夠聽出幾許羞赧。
“拙翁未與華先生同行?”謝九郎望望拙翁左右,詫異道。拙翁向來與華存秤不離砣,今日怎麼例外了?
拙翁訕訕笑了,“哦,沒有。襄王宴請,華先生偶然抱恙,並未同來。”
說是抱恙,實情是不願與襄王見麵罷了。玉姝了悟個中因由,也不問候華存病勢,而是邀請拙翁與她同乘一架馬車,“拙翁,我送你回去好嗎?”
“好!”拙翁簡直求之不得。
他與襄王傾談不甚投契,正不知該如何婉拒襄王仆從,有謝九郎為他解圍,省去許多麻煩。
說話功夫,襄王的馬車到了跟前,拙翁上前與趕車的小黃門說了幾句,打發他走了。
謝九郎有點詫異的問拙翁,“咦?襄王不在車上?”
百裏極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為他解惑:“九弟,你有所不知。襄王已然時常宿在宮外了。”至於宿在哪裏,百裏極不想對謝九郎道明。那等醃臢所在,不是謝九郎能聽得的。
拙翁對襄王行事頗有一番感觸。
在皇宮裏,襄王拿腔作勢,到了宮外,故態複萌,與小倌尋樂。
要說起來,襄王今晚請他吃酒,也是莫名其妙。席間,襄王做出虛心求教姿態,流露出想讓拙翁做他老師的意願。拙翁裝傻充愣,三翻四次推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