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女先生是哪家的娘子?跟咱們同住靖善坊嗎?”銀釧興衝衝的問。她恨不得一眨眼就到下晌,與女先生相見。
“這位女先生可不簡單,會作詩,還會講唱。”玉姝看向銀釧,認真說道:“銀釧,你嗓音不錯,就是調子差著。你專心與這位女先生學習,說不定練上一年半載的就能唱的有模有樣。”
聞言,銀釧赧然,小聲答道:“婢子曉得了。”
“呀!女先生還會講唱?”茯苓給玉姝套上靴子,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菊部頭瀟灑俊逸的背影。
“嗯,是啊。這位女先生不是別人,正是菊部頭。”
“菊部頭?”茯苓立刻眉開眼笑,連連說道:“太好了,太好了!”能得菊部頭那般倜儻的女郎授業解惑,當真榮幸。
銀釧沒見過菊部頭,但已經從金釧和茯苓那裏聽了許多關於菊部頭的事。知道她喜著男裝,慣用烏沉香,是個很講究的人。
“吃過晌飯咱們認真梳洗打扮,再去見女先生,不能失了禮數。”銀釧掛好幔帳,一手抱起阿豹,一手整理床褥,對茯苓說道。
茯苓點點頭,正色道:“說的是。”菊部頭定是重視儀容的。
她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為忙碌的清早增添好多趣致。玉姝唇角微彎,心湖漾起華蜜微瀾。
收拾妥當,玉姝去向張氏請安,娘倆用過早飯,玉姝帶著蓮童和慈曄趕赴皇宮。
雖說起了北風,可終歸立春了,風兒吹在臉上不覺得那麼冰了。
小田雙手在身前交疊,在宮門前等候。離遠看他,像是泥像一般,於風中站立,任袍角翻飛,動也不動。
謝九郎下了馬車,上了小田為他準備的肩輿,一路來到蘅蕪苑。
肩輿剛剛步入蘅蕪苑,陣陣鼓聲就由大廳傳至耳畔。鼓點細碎,間隔過長,一聽就知尚且生疏。
謝九郎並不戳破,含笑誇一句,“不錯嘛,知道用功了。”
小田躬身言道:“他們說要勤加苦練,以此報答郎君教誨。”思量片刻,又繼續說道:“有的孩子練到三更才歇息,五更起身接著練。生怕達不到郎君要求,被裁汰出局。”
熱誠愛重相邀,必然回以真摯丹心。
“有誌者,事竟成。技藝倒在其次,我要的就是這份誌氣。”說著,玉姝挑眉看向小田。
小田心中一凜,正色道:“謝郎君所言甚是。”
說話功夫,肩輿在大廳門前停下,玉姝扶著蓮童胳臂下來,對他笑道:“近日田內侍都在蘅蕪苑支應,當真辛苦了。”
“謝郎君言重。奴婢實在擔當不起辛苦二字。”小田一邊說,一邊快走幾步,趕在謝九郎前麵為他打開門,“謝郎君請。”
“有勞田內侍。”經過這幾日相處,玉姝習慣了小田無微不至的照顧。有時,玉姝還與他說說阿豹撒歡兒的趣事。慢慢尋回了久別重逢的舊友之感,卻始終走不進小田心裏。
猜不透,無謂再猜。玉姝不急,她堅信有朝一日,定能與小田暢談疇昔情誼,或是來日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