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擒虎不悅的扁扁嘴,“打獵蹴鞠?人家可沒那功夫!他閑時還得去祥雲寺拜望浮圖大師呢!你也不看看與謝九往來的都是什麼人,與你們往來的又是什麼人?”
衛瑫默然不語。浮圖大師,不言大師,拙翁,華先生還有百裏恪,寧廉……
有一個算一個不是大儒就是大師,要麼就是朝中重臣。
祖父說的沒錯,理當多向謝九學學,而不是因為妒忌人家出色,就挑他錯處。
衛擒虎說著說著,生出些許惆悵。他這兩個孫兒恐怕拍馬也難追上謝九郎。
祖孫三人各懷心事,就聽門外小仆稟報:“侯爺,東穀謝府送來春盤。”
衛頊眉頭微微蹙起。正說他呢,他的春盤就到了,還真是湊巧。
衛擒虎揚聲道:“進來!”
小仆手中捧精美的烏木嵌螺鈿玉蘭攢盒入內,“侯爺,這是東穀謝郎君派人送來的。”
衛擒虎將其接到手中,打開一眼瞧見正中擺放的九朵瑩潤可愛的蓮花,竟然用了金箔做花心,衛擒虎情不自禁小聲嘀咕,“誒?這是糖?”拈起一朵咬了一小口,便笑了,“冬瓜糖?!哈哈!有趣,有趣!”
衛瑫和衛頊也湊到跟前,眼巴巴瞧著,不敢向他討來吃。
衛瑫指著做成花朵模樣的糍團,問道:“那是什麼?”
“也是好吃的唄。”衛頊順口應道,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用糖麵捏成的春牛上,三頭寸許大小的春牛惟妙惟肖,有垂首,有仰頭,還有一個歪著腦袋俏皮的看著同伴,展露出生動的鄉間稚趣,當真妙極。
衛擒虎訓歸訓,到底還是疼愛孫子的,拈起一頭垂首春牛放在衛頊掌中,道:“喏,拿去慢慢欣賞。”
衛頊不好意思的嘿嘿傻樂,兩手捧著,寶貝的不行。
衛擒虎又拿起冬瓜糖和餅餒遞給衛瑫,道:“冬瓜糖好吃。”
衛瑫樂不可支,“光是看著就賞心悅目,哪還舍得吃啊。”
“瞧你那點出息!”衛擒虎嘴上如此說,又拈起一朵給衛瑫,“這下舍得吃了吧?!”
兄長和祖父有說有笑,衛頊心裏別扭。
從小到大,祖父都偏心兄長,不光因為兄長是長子嫡孫,也因為兄長像極了父親。容貌酷似,脾性酷似,就連出生的時辰都一樣是四鼓。
有些事,羨慕不來的。
衛頊食指在春牛脊背來回摩挲著,不一會兒糖遇熱化開,黏的他指尖悶悶的膩膩。
冬瓜糖落肚,衛擒虎心情大好,由衷讚歎道:“這位謝九郎當真不同凡響。”
衛瑫高興過後,覺得有點不對勁兒,警醒的問衛擒虎,“祖父,謝九郎是不是想拉攏咱們?”
衛擒虎把攢盒放到桌上,將他與謝九在祥雲寺門口相識的這一段隱去不提,道:“若是有意拉攏就不會送這等不值錢但卻花心思的東西了。”
衛瑫這才放心的點點頭,“祖父,這個節骨眼兒上,咱們千萬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錯,否則,會招致禍事。”
嗯?想不到衛瑫去了趟涼州,長進不少。
衛擒虎眼含期待的盯著衛瑫,“你且仔細與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