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寶暫時壓下這個念頭,柔聲為柳媞寬心解悶,“娘娘,您無需憂心,陛下他……”
“他天生寡性薄情,怨不得旁人。”
柳媞含混不清的說著,驚得萬寶出了一身冷汗,“哎呦,我的娘娘,現在這話可說不得呀!您小心隔牆有耳。”
“你放心,我還死不了!”柳媞哂笑,”雖說途中千難萬險,但我一定是那個笑到最後的。你信不信?”
萬寶苦著臉,“信!奴婢相信。”
柳媞睨他一眼,“不、你不信。你以為我就要倒了,所以想去投奔楊皇後,是嗎?”
萬寶大驚失色,撂下攢盒,噗通跪倒在地,不住叩頭,哭喊:“奴婢盡心竭力伺候娘娘十餘年,對娘娘忠心可昭日月!奴婢怎會做下那等背信棄義之事?”
柳媞揮揮手,淡淡說一句,“罷了,起來吧。”
萬寶麵頰上淚痕未幹,不知所措的仰起頭,“娘娘,奴婢真沒……”柳媞一語道破他心中所想,使得萬寶異常惶恐。也增加了他對柳媞的懼怕。更令萬寶不解的是,柳氏已是四麵楚歌,柳媞又失了帝王寵愛,卻並不見她焦慮。這又是為何?該不會是明知無力反抗,索性坦然接受了?
萬寶猜不透。
“起來吧。”柳媞又重複道:“萬寶,你隻要對我忠心,我絕不會虧待你。”
萬寶擦幹眼淚,囔囔的說:“奴婢對娘娘從無二心。”
“眼下有兩件事,須得你替我辦妥。”
“是。”萬寶戰戰兢兢立在一旁,等候柳媞示下。
柳媞攏攏鬢發,悠悠說道:“宮裏個個兒都以為我一旦失寵,就再無翻身的可能。他們,都錯了。”素手一揚,萬寶趕忙穩穩托住。
柳媞借力站起身,“最最致命的殺手鐧,我還沒用呢。”
聞言,萬寶喜形於色,“娘娘,您的意思是重奪陛下寵愛?”隨即,麵上喜色驟然消逝。柳媞不年輕了,既然失了寵就再難以美貌重獲陛下垂憐。
更何況,皇子昕不爭氣,想要母憑子貴都沒有可能。
哎,走進死胡同了!
柳媞不以為然的嗬嗬一笑,“寵愛?我這把年紀哪裏爭得過嬌花一般年紀的女孩子?”
萬寶忙道:“娘娘,陛下除了去鳳寰宮,就是待在永寧宮,也未有人侍寢。”事實確是如此。由花鳥使揀選入宮的良家子,趙旭看都沒看一眼,就命人把她們分派到各宮之中。
有說良家子樣貌平平,入不了皇帝陛下的眼,也有的說,皇帝陛下終於品出皇後的好,所以才會頻頻駕臨鳳寰宮。然而,更多的人私下揣度,皇帝陛下有心無力。
“現在沒有,以後總會有的。”柳媞燦然而笑,“有就有吧。”緩緩踱了兩步,問道:“萬寶,你平素與有根有無話說?”
萬寶身子一僵,拿不準柳媞何出此言。
他和有根同為濮州雷澤人氏,哪能沒話說呢?正因為有根這條線,他才想到轉投鳳寰宮。可他從沒對任何人提及與有根的關係,貴妃娘娘又是從何而知的呢?
難道是從有根那裏聽說的?
轉念一想,也不能。貴妃娘娘見過誰,他最是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