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牆燒那麼旺作甚,煤餅不花錢呐?!
一麵是大皇子,一麵是內侍監田貞的義子小田,孰輕孰重?
裴仁魁很快就做下決定。
“是!謝郎君所言極是。”裴仁魁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附和一句。
獨孤明月沒想到玉姝三言兩語就讓裴仁魁誠惶誠恐,不敢造次。他是當朝駙馬的叔父,怎的這般不濟事?!
“裴府尹,我師父身份卑微,哪敢勞煩刑部……”獨孤明月把大皇子忽略過去,在高括身份上入手,勸說裴仁魁不消大動幹戈。
裴仁魁扁扁嘴唇,暗道獨孤明月不省事。
謝玉書從一開始就對他不甚熱絡,還堂而皇之搬出大皇子,明擺著就是告訴他們,京兆尹算個什麼東西?公主駙馬又能怎樣?皇帝陛下看重大皇子,那麼,大皇子一句話就能要了你的前程官爵,身家性命。
茶盞空了,江千遊幹坐著也挺無趣,插言道:“謝郎君,我與師父多時不見,甚是思念,可否讓我見一見師父?”能見見高括,也算沒白跑一趟。
裴仁魁姑且舒口氣,端起茶盞啜一口茶湯,饜足的眯了眯眼,蒙頂確實是好茶。不知等新茶上市時,能否有機會再來謝府品嚐。
江千遊的請求合情合理,然而玉姝卻十分猶豫。江千遊與高括見麵,獨孤明月必然隨同,若高括再受到驚嚇,如何是好?
玉姝兀自沉吟,江千遊忍不住喚她:“謝郎君?”
“嗯?”玉姝向他禮貌的笑笑,“清流,你知嗎?高先生神智已失,與五六歲小童無異。”
江千遊表字被玉姝道出,似乎別有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親近之意。仿佛他二人是久別重逢的知己相交。
情不自禁的點點頭,“明月師弟與我說了。”
“既如此,你也應該知曉,我府中醫女正在為高先生診治,因時日尚淺,未見成效。你此時見他,隻會徒增傷懷,也令高先生蒙昧疑惑,於康複無益。”
並非玉姝有心攔阻,而是高括逐漸適應了府中生活,又與小貓阿豹成了忘年交,每天玩玩樂樂,吃吃喝喝,舒心暢意。除了每隔三天要紮針之外,再沒其他憂慮。
“謝郎君因何不許師兄與師父相見?”獨孤明月眉頭皺成川字,朗聲言道:“師兄為了師父特意從洛陽趕回京都。可謝郎君口口聲聲說要查明真相,不讓我們帶走師父,現在又以康複為由,阻擾我們與師父相見,究竟是何道理?”
玉姝麵露難色,輕歎一聲:“明月,你捫心自問,我能是有意如此嗎?高先生甫在我府中出現,我立刻派人送信給你。你接了信,當晚來王府中與高先生相見。
高先生見了你躲在桌底不肯出來,死活都不願意跟你走,且口口聲聲說你加害與他。倘若換了別人,能否安心把高先生交予你手?我方才也說了,或許事關我與大皇子。待刑部或是大理寺著人查明,再做打算也不遲呀,你何至於片刻都等不得呢。”
裴仁魁沉吟片刻,謝郎君不是無理取鬧,他有他的隱衷。獨孤明月昨日去到京兆府,並沒說高括見到他以後如何驚懼,如何躲在桌底,如何說獨孤明月要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