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廖啟即將高升的消息,尚未坐實,他倆不會與她吐露半個字。
百裏極顯然也是從百裏恪那裏得的風聲,他卻大咧咧的脫口而出。玉姝一時半刻摸不準百裏極用心何在,便不做聲,從攢盒裏抓一把瓜子,慢慢嗑,想心事。
廖啟原是趙昶門人。在太子府時,她曾與廖啟見過幾麵,但那會兒她年紀還小,兩人並無深談。後來,她在公堂上與廖啟重遇時,前塵往事全不記得,待她記起,又沒機會再見廖啟。
此時此刻,身處京都,從百裏恪口中再次聽到廖啟二字,玉姝生出些許恍如隔世之感,暗自唏噓。
謝九不答話,百裏極以為他對此事不感興趣,便將話題轉開,“今日,陛下與大皇子同去太廟祭祖,上玉碟,如此一來,大皇子就算正兒八經的認祖歸宗了。”
這是玉姝意料之中的,並不以為有何特別,淡淡說一句,“哦,是啊。”
過了今日,無濟小和尚就是名副其實的大皇子了。玉姝口中的瓜子仁瞬間變得澀口寡淡,難吃的要命。
百裏極有些鬧不明白謝九,昨兒個見他與阿兄倆人有來道去,說的可熱鬧。怎麼到他這兒,就冷場了呢?思量片刻,又道:“哦,我阿娘吩咐我給你帶來的膠牙餳、齎字五色餅和丸餅,方才我交予你家小仆了……”
聞言,玉姝馬上把廖啟和無濟小和尚全都拋在腦後,鳳目驟然一亮,“膠牙餳?好久沒吃過了。”
祭灶以後,她才到的京都,街麵上也沒有賣膠牙餳的了。
百裏極立刻眉飛色舞的說道:“那你一定得嚐嚐我家的膠牙餳,甜而不膩,吃再多都不會口幹。也不像外間賣的那麼硬,咬都咬不動。這個膠牙餳的方子,是我外婆,從一個道姑那裏得來的。”
談到吃,玉姝打開了話匣子,樂嗬嗬的從膠牙餳說到櫻桃冰雪,又從櫻桃冰雪說到胡餅。
玉姝滔滔不絕,比比劃劃的講,百裏極坐在那兒,一手拄著下巴,一手捂著肚子。謝九口才真好,他說的那些好吃的,就像是擺在眼前似得,哎,肚子更餓了。
恰恰此時,蓮童奉上餅餒和糍團。
剛放到桌上,百裏極精神為之一振,和玉姝謙讓幾句,便用銀扡叉起就吃,白白軟軟的糍團裏麵是甜而不膩的紅豆餡,外麵裹了薄薄一層冰糖粉,入口滑爽,韌而不膠,豆餡綿密,香甜適口。
謝九家的糍團真好吃!
百裏極饜足的眯起眼,邊吃邊露出滿意的笑容。
憨厚的阿豹蹲在百裏極身旁,聞到甜甜的豆香,口水都流出來了。
玉姝被它饞嘴的模樣逗樂了,從旁拿出為狼犬阿豹備下的布耗子遞給百裏極,“這些送給它解悶兒。”
狼犬阿豹立刻收回耷拉在外麵的舌頭,可憐巴巴的仰臉看向百裏極,胖貓的玩意兒我可不要!
百裏極嘴裏嚼著糍團,放下銀扡接過布耗子,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看完還叨咕:“做的還挺像。”
“家中婢子做的,不光這個,還有蚯蚓麻雀黃鼠狼。”玉姝剝一粒瓜子仁放進嘴裏,“要不給你拿隻黃鼠狼回去?”
百裏極差點噎著,“不用,等阿豹再大些我帶它去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