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明月哪能不知這是秦王下的逐客令,該說的話都說了,至於秦王如何行事,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輕歎一聲,無奈的緊抿雙唇,隨高德昭出去了。
獨孤明月一走,暖閣裏遽然安靜。宋成思忖片刻,率先說道:“王爺,此事大有蹺蹊啊!”
秦王微微頜首,對宋成言道:“嗯,你且細細道來。”
“王爺,涼州城裏這麼多間寺院,我們都沒能查到高先生居於普照寺,那些人難道手眼通天?再則,行凶都有個動機。擄走高先生,圖什麼啊?”宋成所言,正是秦王所想。
“可是,我看獨孤郎不似作偽。”慈曄猶疑著,說出他的看法。
“先不論此事真假。”秦王直接略過這些細微末節,問宋成,“那我們幫還是不幫?”
獨孤明月此行目的就是想求秦王出手相助,而不是在於他們討論此事是否屬實。
這個,宋成拿不定注意,眼皮一撩,看向玉姝。
玉姝扁扁嘴,她覺著自從宋成劫回好幾箱的金銀珠寶,做事就沒了主心骨似得。得了,這個醜人還得她做。
“自然是不幫。”玉姝斬釘截鐵說道。
慈曄大為疑惑。且不說小娘子與獨孤明月是舊相識,單說高括於小娘子也沒仇怨啊,怎能見死不救呢?大著膽子,說出自己的看法,“人人皆知高先生與王爺交好。若是此時不施以援手,隻怕別人會說王爺坐視不理,天性涼薄。”
玉姝卻是持不同意見,“若是有人借高括設計好了陷阱讓父親跳進去,又當如何?不如以靜製動,待摸清對方的底細再做應對,也不遲。”說著,與秦王對視。
從秦王麵色看不出喜怒,可眼底分明有幾絲忌憚速速閃過。
確如玉姝所言,現在根本搞不清楚狀況,貿貿然一頭撞上去,說不定真就吃了大虧。
沉默良久,秦王才道:“獨孤明月已經報官了,就讓衙門去查。再則,這裏終歸不是東穀,我們不便插手南齊官府的事體。況且,過幾日就要啟程回王府了,休要節外生枝,萬事穩妥最好。”
王爺做了決定,宋成和慈曄隻能遵從。可玉姝敏銳的察覺到慈曄心裏是不服的。
這當口,並不需要向他解釋更多,玉姝心心念念的是另一件事,“走之前,先把那幾箱東西解決了吧。”
宋成一聽說那幾箱東西,麵頰掛了些許紅暈。這是他惹來的麻煩,理應由他辦妥,便問道:“小娘子打算如何處置?”
“金銀之類,全都融了。南珠東珠我想帶去京都做人情。至於玉器,除了我昨晚吩咐阿翁封在匣子裏的那件留下,其餘全毀。”玉姝早就盤算好了,竹筒倒豆子似得不做停頓,一口氣說完。
當時宋成滿心歡喜,費好大勁把這些東西運回來,玉姝嘴皮子碰兩碰,一句毀了,所有勞苦全部付諸東流。宋成心疼的都快淌血了。
不止宋成,就連秦王眼角都跳了幾跳。可既然說好交由玉姝全權處置,他就不能再橫加幹涉,況且,也不能讓玉姝在屬下麵前失了威信,朗聲說道:“都聽玉姝的,她說了就算。”有心想問高德昭封存的是何物,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王爺發話了,宋成再心疼都得照搬,“是!屬下領命。”坐言起行,宋成片刻都不耽擱,帶同慈曄著手去辦。
他倆走了,高德昭便命人擺飯,順便向秦王回稟說,獨孤明月已然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