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離皇帝常居之乾離宮,值守的近衛看到皇帝一副氣衝衝的樣子,直奔殿內,後麵緊跟著公主還有蕭得蕭憲兩兄弟。
“陛下龍顏大怒,定又是與丞相有關。”
“陛下哪次大怒不是與丞相有關,真是苦了陛下。”
“可不是,堂堂的皇帝任由權臣擺布,有苦也難言。”
“就算是你我,還可以傾訴,可深宮高牆,至尊上位的苦幾人能知呢。”
“哎……”
“皇……皇後!”就在兩人歎息之時,兩近衛看到皇後就在身後。二人立刻正身向皇後行禮,撇頭相視,心中多有不安,畢竟皇後是丞相的女兒。
但劉欣並沒有對他們發怒或是怎樣,她隻是靜靜地望向乾離宮,道:“陛下回來了嗎?”
“回皇後,陛下已回宮,現正與公主在殿內商國事。”其中一個值守的近衛道:“皇後是否要見陛下?”
劉欣遲疑了會,道:“既然陛下在商國事,晚些再見吧。”
言罷,她轉身,離開了乾離宮。雖有兩名宮女跟隨,但她的背影看上去是那麼地孤獨……
乾離宮內,羅沐摘下頭頂的冕冠,重重地砸在大殿的柱子上,隨即又脫下龍袍,使盡全力扔向某個角落。
他還想砸東西,但大殿內空蕩蕩的,他隻得無奈地坐了下來。
“皇兄何故生氣,蕭大哥不是贏了嗎。”看到哥哥安靜地坐下來,羅萱安慰道。
“萱兒,我能不生氣嗎。今日他二人可以為了一個元帥聯合,指不定哪天他們為了我這個帝位,又聯合起來。”
“現在星衛和近衛不是在我們手中嗎,他們就算聯手也會忌憚的。”
“從今往後就有勞二位愛卿為朕保駕護航了。”羅沐抬起頹廢的頭望向蕭得、齊憲。
“我兄弟二人定不辜負陛下聖意,誓死守護陛下!”蕭德、齊憲一副願意為羅沐上刀山下火海的樣子,可二人心中明白,大離已是大勢已去,羅沐這個皇帝也不會坐的太久。
“皇兄,欲要對付丞相和太尉,也不是沒有辦法,劉黨和朱黨中多有作奸犯科,枉顧法紀者,隨隨便便都能找到一條罪證。”
“可他二人權勢滔天,隻怕有罪證也被毀掉了。”幾年前,上官中恒找到了劉尚親信的罪證,可人家一句話,人便放了,因為執法者也是他的人。
同樣的,上官中恒也找到過朱力群親信的罪證。可是無人敢去抓捕,因為隻要人家一聲令下,成百上千,乃至上萬的人都來說自己有罪,或是直接將來抓捕的人殺了,然後隨便按上一個罪名。
隻有劉黨和朱黨相爭的時候,羅沐才能喘一口氣,運氣好能插進自己的人,得到漁翁的小利。
可是現在劉尚和朱力群都聯合了,能與他們鬥的資本越來越少,星衛和近衛雖說是自己人掌管,但其中有沒有劉黨和朱黨,也很難說。
不過羅萱既然說出這句話,自當是準備好了,現在有了蕭得和齊憲,至少有能執法的人,和敢執法的人。
“那可未必。”羅萱從宿中取出一折子,呈遞至羅沐跟前。
折子中說的是京兆尹徐男強搶民女的證據,而眾所周知,徐南乃是劉尚的學生。
原來,招賢大會的前一天,徐南微服逛街,在街上碰到了前來參加招賢大會的小熙兄妹。徐南以小熙弄髒了他的衣服為由,硬是將小熙霸占。小熙的哥哥跟隨至京兆尹府要人,卻是被打傷,而不能參加招賢大會……
招賢大會落幕第二天,京兆尹納妾,大擺宴席,星城許多名流皆前往祝賀。
城西一處府邸,張複庭在一旁看著父親忙碌準備禮物,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父親,不過是區區的京兆尹,值得您送那麼多禮嗎?”
“人家是丞相的學生,為了你的前途,禮隻能多不能少。”
“可是這樣的前途,我不需要。想當初我們張家先祖堂堂正正,擊退北狄,為大離鎮守北疆,立下赫赫戰功,如今難道要卑躬屈膝,討好他人才能換來前途嗎?”
“我能怎麼辦,現在之大離還是往日之大離嗎,還有誰記得北興侯?複庭複庭,為父希望你能光複我張家門庭,明白嗎!”
“為了光複門庭就得攀附權貴,向他們搖尾乞憐嗎?”
“對!搖尾乞憐就搖尾乞憐,風光了誰還會在乎。”
“可我在乎……”
張複庭的父親乃是現任的北興侯,如今,北興侯府已不是往日之北興侯府,北興侯也不是往日之北興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