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夜還是分的清事情的輕重,點點頭:“我知道你現在很忙,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足矣。你可知道,昨日我那個小徒弟爬上清心絕壁,而且連厚土甲符也消失不見。厚土甲符的作用能夠維持十天,可是昨天才第六天,林天就脫離了符咒的壓製,我很是疑惑。昨晚趁著徒弟熟睡的時候,又在林天身上放置了符咒。可是你猜怎麼了,符咒的威力竟然慢慢消失。若是我所料不差,不出三天,厚土甲符就沒有效果了。”
“三天!”
陸曜猛地大叫起來,好像聽到了什麼驚人的事情。
“常人是不可能脫離符咒的作用的,我說風夜,你該不會是撿了個修真者奪舍後的小子回來吧,那可是禍患啊。”陸曜怔怔道。
風夜搖頭:“不會,我檢查過林天不是種過仙根的人。奪舍雖然以靈魄強製奪取旁人的軀殼,連仙根也可以舍棄。可是仙根的印記是無法消除的,無論如何還是會留下痕跡。”
陸曜鬆了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林天能感應清心絕壁上的封印,足以說明此子不是一般人。就像你和我,也不過還丹修為,不要說利用封印的力量,就連在絕壁上施展法術,也不能使用太陰之氣,就連禦水之法也是大受限製。若是林天天生體質乃是陽剛之象,並且是大氣運之人,有這樣的情況也並不稀奇。嘿嘿,要是你徒弟能夠得到清恩聖者的傳承,你老兄可就發達了。”
對於陰陽五行、周天星辰、奇門術數這些東西,風夜也隻有聽從陸曜的分析了。特別是聽到清恩聖者的時候,頓時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崖上時光匆匆而過,不覺已有數月。外麵四季變化在清心絕壁上並不明顯,雖然天氣越來越冷,林天卻是出落的越來越健壯。風夜依舊將厚土甲符作為懲治林天的手段,不但如此,諸如禦土符、神元符、飛英符、玉光符等土係符咒都被林天一一品嚐過。從風夜手裏拿出的符可謂種類齊全,不帶重複。每一次都有諸多借口試試符咒的威力,不過沒有幾天,這些符咒都在林天身上失去了應有的威力。到了後來,林天更是懇求風夜換一些新的符咒。
雖然符咒很多,可是風夜知道輕重,不敢使用那些威力極大的符咒。更連土係之外的符咒,都要謹慎使用。可是林天漸漸發現絕不是符咒那般簡單,當自己攀爬清心絕壁的時候,飛鳥、落石、暴雨、狂風都在招呼自己,更有一條十幾丈長的青綠長蛇吐著信子盤旋在側,讓林天好幾天都從懸崖上掉了下去。越是接近絕壁頂端,幻象的影響就越是讓人沉淪。林天更是覺得,自己爬的次數越多,那些幻覺就越來越真實。也多虧林天心性純良,熬過了最後的關頭,便生出天地清明之感。
看著滿手的繭子,林天隻想到今天又在清心絕壁上爬了幾次。再多的辛苦,也是值得。如今,林天在山崖上越來越隨心所欲,雖然不像風夜那般飛奔而上,可是比起平常行走,也不會慢了多少。
每當星夜浩明,林天總會呆呆地望著北方極星,想起族人來。族長林山,一個滿麵愁容的老頭子,隻有看到洛族孩子們玩耍的時候,才會樂嗬嗬地傻笑。父親林風,常常跟著族裏的青年出去打獵。母親沒有姓氏,因為是奴隸的後代,在戰亂中逃到洛族。因為能歌善舞,大家都叫她樂兒。林風回來的時候總會將林天抱起,開心地高高拋起,接住。樂兒在一旁忙著手上的活計,不時抬頭看了一下這對父子,也跟著開心地笑了笑。雖然在迦南命令下,洛族的孩子都對林天敬而遠之,可是林天仍然記住了他們的模樣。那些族人們一張張臉孔重疊在一起,在林天腦子裏合成一張熟悉的臉來。
“是我,洛族最後就隻有我了。”林天看清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淚流滿麵地睡去。睡夢中似乎又看見迦南那黑色的影子,林天抑製不住心中的憤怒,揮舞著拳頭衝上前去,卻隻見迦南的身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