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臉，等待痛苦的瞬間，卻聞到熟悉的煙味。
車廂中亮起燈，杭世楠在儀表台上的煙灰缸中彈灰。
我從手指縫中看他，他正好看向我，問，“小彤，你沒腦子？你每次見到他，不都怕他嗎？怎麼就聽他的話呢？”
我兜不住那些小心思，說實話，“我喜歡你，我不能失去你。”
他冷笑。
我攥著拳頭，抵在鼻子下，深吸氣，“我沒想過要害你。我都不知道今天的具體情況。程夫人那邊，我幫你解釋。”
他突然吼我，“你解釋，你拿什麼解釋？你就是個不知廉恥的表子，誰會相信你的鬼話？”
我眼前模糊。可能是因為他吼我，也可能是因為他罵我的話。我委屈，但我又不想哭。
他繼續說：“你覺得我冤枉你？哪個正經姑娘，敢不要命地撞男人車上？哪個好女孩，會二話不說就躺男人床上？景彤，我給你臉，你都不要，你還想去程夫人麵前丟人？”
我用手背蹭眼角，眼淚卻越擦越多。
他摁了車鎖，推開我這側的車門，直接把我推下去。
他說：“別讓我再見到你。”
車子從我身邊發動，尾氣吹起我裙擺，我孤零零一人，看著尾燈的光消失在彎道上。
夜晚很靜，風吹過樹梢，發出梭梭的聲音，我隻穿了一件晚禮服，冷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我抱緊自己，轉身往回走。雖然他不讓我再去見程夫人，但既然我搞砸他的事情，我總得彌補。
我一邊往前走，一邊回憶剛才的場景。路很長，我琢磨今天陳辰告訴我的話，琢磨他和程夫人的對話，尤其程夫人那句“不要撒謊”……
杭世楠跟著母親到陳辰家，作為重組家庭中的一員，處境應該很尷尬。所以需要程夫人做外援。而他選擇程夫人，可能是程夫人善待他。
所以杭世楠會挽程夫人的胳膊，程夫人會過問杭世楠的私生活。
但我的出現，讓程夫人發現杭世楠撒謊。所以程夫人對他印象很差。我隻要向程夫人解釋，還是會幫到他的。
隻是我踩著高跟鞋，沿著馬路去別墅，走了很久很久，都看不到別墅的影子。我很肯定我沒迷路，隻是路有些遠，我走的腳疼。
我把高跟鞋提在手中，赤腳往前走。來到別墅前，已經是黎明。
程夫人穿了一身運動裝，繞著別墅慢跑，看到我，停在我麵前。
我一整夜沒睡，腦子有些暈，發現我想見到人就在眼前，打了個激靈，趕緊穿上鞋，整理儀容，朝程夫人鞠躬，“夫人您好。我是景彤。”
程夫人麵色清淡，但沒有拒絕我。
我抓住這唯一的機會，急切地講訴我和杭世楠認識的過程……
程夫人沒做任何表態。
我還想再求她，又擔心適得其反，“我和杭少，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願。他對我沒意思。昨晚和我分手了。我也不想再糾纏他。今天和您解釋清楚，也算了我一樁心願。”
程夫人露出詭異的笑容，安排管家送我離開。
我坐上車，眼前不停閃現程夫人那抹笑，問管家，“杭少是夫人的常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