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鈴(2 / 2)

如果徐曼青這樣單純的女子入宮,好一些倒是和許攸寧差不多,壞一些恐怕一不小心就被卷入什麼爭鬥香消玉殞了。

“吹吹枕邊風,就這麼簡單!”央央很有自信的說道,“我一定讓曼青落選,而且嫁入邱侯府而非入宮,多好的歸宿,所以當日如果我藏在她的車駕裏,她也必須幫我!”

宋離久久的望著央央,拳頭攥得很緊,問道:“你一定要走嗎?”

央央淺然一笑,卻是輕鬆快活,“一定,所以請幫幫我!”

深秋的雨來的急,卻是淅淅瀝瀝的,從宋府出來後,這雨便下了一路一直未停,還好趕在天黑前回了宮,央央此時在慢悠悠的馬車裏靠在霍麒麟的肩頭睡覺,他輕輕地攬著央央,吩咐劉牧和萬卿如將馬車趕得再慢一些。

一入宮,禦書房的太監便急忙來稟告,說是瞿浩然已經等了一下午,有要事進諫,“皇上快去吧,臣妾令卿如取來一把雨傘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那怎麼行!不差這一會兒,朕一定要送你回去!”

“皇上晚上不是還宣了翰林院幾位學士?這會兒見了瞿大人剛好,還能用個晚膳!臣妾自己回去就好了,而且大張旗鼓的會甄順齋會被別人看見的!”央央說著便要下馬車,吩咐萬卿如去取雨傘來。

“那朕晚些時候再過去看你!”霍麒麟有些愧疚的說道。

央央站在廊下看著馬車朝著禦書房方向去了,秋風瑟瑟吹得小雨進了廊下打濕了自己的下擺,她攏了攏鬥篷身上覺得一陣寒涼,心口也是涼涼的,好像是餓著肚子一陣陣惡心的感覺,看來她這體寒真是愈發的嚴重了。

沿著回廊向著菊花叢走去,那邊還種著一排排的銀杏,此時也是落葉一地了,隱隱約約能看見似乎蹲著個人在樹下,抱著雙膝在哭一般。

央央心裏有些害怕,畢竟這黃昏漸黑之時,又是下著秋雨,都沒有了人跡,怎麼可能還獨自蹲著一個人,況且哭的哀傷,可她還是好奇,走進了幾步,覺得那女子衣著華麗,身量嬌小,倒不像是哪宮的宮女,可是看著並不眼熟。

“你是誰?怎麼蹲在這裏?快回去吧,下雨了,別淋壞了身子!”外麵冷得很,又起了秋風,這女子沒穿鬥篷,肯定是要凍壞的。

聽見了央央的聲音,隔著一叢叢的菊花,那女子起身張望過來,好像是酈邑公主,她也不認識央央,盯盯的看了些許。

“可是酈邑公主?”央央福了福身子,按照位份她的確應該施禮,“怎麼蹲在這裏哭?快到廊下來吧!雨下大了!”

女子有些遲疑,可最後還是走進了回廊,一身的潮濕狼狽,哭的雙目桃紅,倒是看清了果然是酈邑公主霍淑慎,她聲音有些啞,問道:“你是誰?為何在這裏?”

“臣妾甄順齋采女葉氏,驚擾了公主,一會兒臣妾的婢女就會送傘來,到時候送公主出宮!”酈邑公主已經住在宮外的公主府,想必今日是入宮來請安的,眼看著天黑要到宮禁的時候了,她也該出宮了。

“皇後留了本宮在宮裏住!”她還有些稚氣未退,一雙眸子單純清亮,讓央央不自覺的想起了許才人說起的有關她的事情,難道她今日在這裏哭,是因為鄒大人?

“今日的事情不許跟別人說!”霍淑慎欲離開時轉頭說道,然後便不顧禮儀一溜煙的跑沒了影子。

央央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暗暗地想到‘酈邑公主也在指婚邱鴻軒的名單上,錢夫人並無什麼背景,讓酈邑公主選一個好的婆家,也算是有了依靠,想必她也是沒辦法才會請求皇後讓酈邑公主嫁入邱候府上,而黃靜嘉也願意自己多一顆棋子。’

可是酈邑公主似乎除了對心儀之人鄒衝之外並不像嫁給別人,所以今天才回再次痛苦吧,如果自己讓徐曼青嫁入侯府,也算是曲線救了霍淑慎,讓她暫時安全了。

“小主!你怎麼跑這邊來了!”卿如撐起了傘攙扶著央央往甄順齋方向走,路過那片霍淑慎停留過的空地時,隻見地上已經被雨水衝刷的隻剩一個模糊的‘衝’字,央央抬起腳將地上的字徹底的劃沒了。

“小主,這是誰寫的字?”萬卿如問道,四下裏並無他人。

“一個癡人罷了!別問了,回去吧,雨越下越大了!”兩人撐傘離開,隻剩下那地上一癱泥混著樹葉的土,泥濘的被秋雨摧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