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荷苑出事是在午後,太子府最安靜的時候,這會兒各屋裏都用了午飯安靜的歇著,突然間蕊荷苑的丫鬟大喊大叫的要請太醫來,說是孟側妃小產了。
糊塗的人永遠糊塗著,就像聰明的人永遠洞察一切,央央這會兒正在與自己對弈,手中的白字始終未落,微鎖著眉頭看著擺的密密的棋盤黑白交錯,銀環幾乎是跌進來報信兒的,在這始終風平浪靜的太子妃,小產無疑是一件大事。
“姑姑,不好了,孟側妃小產了!孫管家去請太醫了,太子都回來了!”銀環連喝帶喘的說完,隻見央央落了手裏的白子,抬頭看了看她,說道:“知道了,再等一等,對了銀環,昨晚上都忘了問你了,你喂貓了嗎?”
都什麼時候了姑姑還在關心那隻貓,銀環有時候真的是不明白,現在府內可是忙作一團,亂成一鍋粥,可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道:“喂了,昨晚您叮囑的奴婢不敢忘,就是不是您親自喂,它還不大願意。”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多,似乎能隱約的聽見說話的招呼聲,想必是太醫來了,銀環看向央央,她還是黑一顆白一顆的在下棋,“姑姑,要不您也去蕊荷苑去看看吧!”
“再等等,不急!”
蕊荷苑裏這會兒已經是圍得水泄不通了,一盆盆紅彤彤的水從裏屋絡繹不絕的端出來,太醫已經進去了,伴著孟側妃嚎啕的聲音,霍麒麟卻被公孫翕和攔在了門外,她跪在霍麒麟的麵前勸道:“殿下不能進去,女人小產是不吉利的事情,太子請包住身子要緊!”
沒一會兒蘭江月扶著寧哥一搖一搖的來了,神色有些複雜,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公孫翕和,眼裏盡是輕蔑,望向屋裏卻是焦灼的期待,至於霍麒麟,她是又恨又欣喜,隻可惜霍麒麟現在的注意力不在蘭江月身上,甚至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
孟玉瓚的聲音愈發的慘烈了,用呼天搶地來形容也不為過,霍麒麟心腸軟,再顧不得公孫翕和的固執,繞過她進了去,好歹是一條人命,蘭江月看著起身的一臉失望的公孫翕和又是輕蔑的一笑,嘴角僵硬的說道:“你就別起膩了,太子什麼時候把你放在眼裏了!裏麵有孟側妃,外麵有繁櫻,哪裏輪得上你!”
霍麒麟進了蕊荷苑後才發現事情並不樂觀,床單上,孟玉瓚的身下都是紅彤彤的一片,太醫已經開了方子令人去熬製湯藥,因為下體出血量大,等不得湯藥熬好隻能在另想一個暫時止血的法子,差遣了丫鬟去來一桶冰冷的水,澆在孟玉瓚的頭上,那血果然便流的慢了。
“太醫怎麼回事?”霍麒麟問道,雖然孟玉瓚身孕的月份小,可她身體健康,氣色紅潤,不像是坐不住胎的人,為何突然間就會小產,還這般的大出血。
“殿下,現在還不得而知,孟側妃出血嚴重,恐怕不隻是意外!”太醫的話再清楚不過了,若是沒有外因,不會如此無緣由的小產出血。
“殿下救我!殿下救我!救救妾身的孩子!”孟玉瓚看到霍麒麟的臉好像是在深水中拉住了了浮木,拚命的拉住霍麒麟的手臂,不停地喚著救命,可是霍麒麟卻沒辦法救她,隻能看著她躺在床上大喊大哭,求生不得,比死更痛苦。
一忙,半天過去了,藥喂下去之後孟玉瓚的血止住了,府中的孩子成了血水沒了,這樣大出血的後果便是她以後腹中再也不會有孩子了,霍麒麟撫了撫昏睡中的孟玉瓚的額頭,深感憐惜,自小在宮裏長大,他知道孟玉瓚小產不會那麼簡單,隻是他沒料到這爭鬥來的這麼突然,突然到知道一個孩子沒多久他就沒了,霍麒麟也愈發的憤怒,那畢竟是他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