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六天的小雨停了,除了賣傘的商販外,沒有那位商人的心情不似雨過天晴的。
被雨困足的百姓也漸漸出現在街道上,不到中午,昔日熱鬧的景象便完全複蘇。
然而十分奇怪的是,兩個月來金陵府最為熱鬧的藝苑,今日卻是門可羅雀,詭異無比。
才剛剛迎來中午,藝苑會議室內,十幾名員外和一些管事掌櫃齊坐一堂,人人的表情和天氣截然相反,都是一臉陰霾!
“天晴了,可這生意比下雨時還差,這叫什麼事啊!”陸可軒狠狠一拍桌道。
“還不是最近十幾宗命案全都扣到咱們藝苑頭上,而官府卻遲遲不查封藝苑,讓百姓心寒了!”張謖輕輕一歎。
張賦雙手插袖,老神在在道:“如今全府謠言四起,有人說咱們戲堂最近的新戲臥薪嚐膽把越王演得太慘了,辱沒先人,越王英魂索命來了,真是可笑,也不看看貧道是幹什麼的!”
梅娘子滿臉憂愁,道:“這不過愚民之說,最重要的還是這案子,昨夜又有人死了,屍體依然在此處下遊被人發現,今日便有人傳是在藝苑被害,周管事,你不是用人頭擔保不再出事嗎!”
周琮疲憊的撐起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掃了一眼梅娘子,搖了搖頭,閉上眼睛道:“這幾日那一夜我睡了?胖爺可以保證那家夥絕對不是在藝苑被害的,否則我不可能不知道。”
梅娘子看著周琮的眼睛就知道他沒說假話,不由臉上愁容更盛,想了一會兒,便看向獨坐在長桌盡頭的董策。
“董大師,你一坐便是半個時辰,一聲不吭,現在能否給我們一個說道?”
董策抬眼看向梅娘子,過了許久才道:“此事諸位無須焦慮,等衙門把案子結了,還藝苑一個公道,生意自然會轉好的。”
楊靖搖搖頭,歎道:“說來輕巧,從第一具屍體被發現到現在,半個月了,刑捕房連個屁都沒放出來,反而鬧得滿城風雨,指望他們,算了吧。”
眾人聞言無不是滿臉愁苦,這對於他們的打擊不可謂不大,藝苑生意越來越火,他們自然跟著吃香,並個個大展拳腳,招收人手,為此,他們在董策的提議下,收留了許多災民,不僅提高了產量,還得到府令大人的嘉獎,可這好日子沒過幾天,一場雨後,他們要麵臨的可不僅是生意差了!
新出產的大批商品,剛招收的大批工匠,收養的災民新手等等問題,他們都要盡快解決,否則會將他們很快拖垮!
一場會議不歡而散,個個麵帶愁苦的離開藝苑,有些則三五成群的小聚一起,共同探討解決之策。
一家酒樓廂房中,張家兄弟和梅娘子、陸可軒四人聚在一起。
“依我看,藝苑這一次鐵定是站不起來了。”張謖喝了一口茶,望向其餘三人。
“嗯,哥哥說的極是,即便案子了了,也很難讓百姓放下恐懼到藝苑遊玩啊。”張賦歎道。
“既然你們兄弟如此料定,為何之前不提退出?不過是五十貫押金而已,我想這對於你們而言算不得什麼大事吧。”梅娘子冷笑道。
“嗬嗬,正因押金租金不算事,張某才不在乎。”張謖淡笑道。
張賦點點頭,接著道:“所以,我兩都想繼續看看情況,畢竟董大師的能耐是有目共睹,或許他能化腐朽為神奇呢!”
“哼。”陸可軒冷哼一聲,道:“依我看來,這件事很可能就是衝著董大師來的,否則外麵的謠言也不會傳出‘董家父子兩代妖,沾之晦氣死難消’這等荒謬之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