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看來我買的粉紅色冰激淩好吃極了,Tony從我的冰箱最裏麵翻出來超大分量的家庭分享裝,用勺子直接?著吃。
“呃,”我早晨在信箱收到很多信,必須一封一封處理,可是並不影響我發現這件事情,因為為了把冰激淩塞到最裏麵,我很是費了一番功夫,“那個Big也要吃的。”
其實原來我是打算有一天大家都在的時候一起吃。
“呃,對不起,”Tony趕緊吃完最後一口,但是很快又意識到了什麼,“可是我已經吃了。”
我說:“是的。但是你吃完可以原樣再放回去。剩下的我來吃。”
很顯然現在那一桶現在隻能是我們兩個的了。Tony可是一個公認口水過於豐富的家夥——他不是拿了碗的嗎。
好煩。
“不知道為什麼會發明這麼大桶的冰激淩?”Tony說,“說真的隻看外麵我以為我能吃了的。”
我撇了撇嘴。
Tony別著頭看我沒有打算答話,又把頭轉了回去。
我把最後一封信的回複一個字一個字寫完,原樣封上,又打開了電子郵箱。
“我想問你一件事。”Tony說。
“你說。”我說。
Tony說:“你們國家像你們這樣的女孩子家族裏也有特別為你們準備的活動或者舞會吧。”
“是的。”我說。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從來都不去。
“我們國家也有。仙妮都去。”Tony說。
“我知道。”我說。
“嗯。”Tony點了點頭。
“她能在大人給的傳統裏發現讓她開心的點,我不能。”我說。
Tony說:“但是你跟珍妮認識的時間也很久。”
我說:“嗯。”
Tony說:“但是從一開始她就沒在過你的核心朋友圈。”
是的。
這是說最近發生的一件小齟齬:一位我認為交情其實比她認為的淺的朋友,突然做了一些對仙妮不太好的事。我希望她不會受到莫名其妙的攻擊,畢竟過去她沒有準備、我照顧不過來,也是為了其他更多人的利益和計劃,所以我站出來維護了仙妮。但是好像有人會意錯誤,結果導致事情越鬧越大。
我隻好把她過去做過的事情捅了出來。
哦,這裏還有一封加急電子信件,也是關於她的。大概內容,是說她找到了她的上級,說是正當履行自己的工作義務。但是顯然她的幾位上級似乎都不十分認可這位平時工作並不怎麼努力、隻在關鍵時候想起來其實自己還有工作庇佑的下級。
一位上級說這不是她的工作內容。一位解釋說沒有進行過委托。
這個很重要嗎?我質疑。但是還是趕緊做了收到回複發了出去。
Tony的意思,是珍妮曾經離我特別近。很多事情確實是我曾經親口告訴她的。
“說句很猥瑣的話,聽說在我們還沒有成為朋友之前,很多人就已經看到珍妮非常希望進入這樣的圈子並為之付出努力。呃,”Tony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我收到了幾封你過去圈子的信,其中有一個有點像仙妮這樣位置的女孩兒。跟這件事無關,不過口氣看出來她不太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所以肯定也談不上了解珍妮。”
“哦,那個人,”我說,“那是一個很能忍耐的姑娘。”
是的。仙妮還曾經很隱晦地吃過醋。
Tony說:“所以珍妮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說:“首先,我從不強調‘圈子’、‘階級’,就像Big的口頭禪,平台是開放的、資源是開放的、機會也是平等的。”
Tony說:“嗯。”
然後我說:“但是我想大家都不會喜歡沒有立場的人。沒有共同需要奮鬥的目標,不管是人生目標、還是事業目標,人們通常也不會聚到一起。”
Tony又說:“嗯。”
“我想珍妮也曾經觀察過我的人品。”我說。
Tony說:“嗯。”
我說:“可能我很幸運通過了她對我的考核,但是她沒有通過我的。”
Tony說:“理由呢?”
我說:“理由就是出於需要,不同的人對我的真實情況都會過來進行打探。出於需要,也因為他們不同,我都會下意識對這些內容做一些調整。所以最後他們每個人得到的版本都是不一樣的。”
“但是我從來沒有在‘市麵’上聽到我跟別人講的其他版本,但是我在‘市麵’上聽到我跟珍妮講的版本了。而且不止一次。而且有的故事甚至還像我的生命那樣悠長。”
Tony說:“那你為什麼還要不停地告訴她呢?”
“因為我感覺她有需要啊!”我說,“她不停地來問,有時還帶著付出,所以我當然會告訴她。”
“但是?”Tony又說。
“但是。保守秘密的最好辦法,是永遠不讓第二個人知道這個秘密。我一直就知道這個道理。遠在認識珍妮之前。”
Tony點了點頭,突然又說:“為什麼我從來不見你的管家?”
哦,我的管家。我一聽我就手忙腳亂了起來:我有四個管家呢!可是現在我也不知道這幾個人都在幹什麼。
Tony說:“瑪麗說你的小說不能隻呆在家裏。”
那我也不能寫管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