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3)

門外是香伶說話的聲音:“去打水來,伺候小姐洗漱。”說完就聽見了敲門聲:“小姐,起了麼?”

輕輕抹了抹眼角,繆嫻取出枕下的玉佩,翻身下床,蹲下身,取出放在床下的木盒子,輕輕打開,把玉佩放了進去,扣上了蓋子。這木盒子裏還放著雁兒給自己帶來的那把匕首,血紅的刀鞘映在繆嫻眼裏,竟有了幾分懷念的味道。

“小姐,您起了麼?”

默默躺回床上,這才應了香伶的話:“醒了,進來吧。”香伶帶著兩個小丫鬟進屋,擱下洗漱用品,過來服侍繆嫻起床。

“呦,小姐這是怎麼了,眼睛都腫了?”香伶拿著毛巾伺候繆嫻洗臉,女子才一抬頭就讓著眼尖的丫頭看見了。

“沒什麼,昨日夢多,許是夢裏哭了吧,剛才起來也覺得眼睛發脹,不礙的。”女子接過毛巾擦了擦臉,又走到了梳妝台前,香伶和小丫鬟露珠伺候她梳妝,另一個則去收拾。

香伶使了個眼色,露珠便和另一個小丫鬟收拾好了手頭的事情出去了,隻剩下主仆二人。還未等繆嫻說話,香伶便問道:“奴婢近日看小姐每日魂不守舍,可是有心事?”

“是在琢磨一些事情,不過,也不是什麼要緊的,”繆嫻打開首飾匣,取了南珠發釵戴在頭上,又取了一對白玉耳墜問香伶:“這樣搭配,可好?”

“小姐,”香伶接過耳墜,邊替繆嫻戴好,邊接著說:“奴婢這幾天看著您總也心神不定的,自從上回老爺來過以後您精神越發的不好,您聽香伶一句,憂思傷身,您想說什麼想做什麼您就說就做……說句不該的話,您別老在心裏亂琢磨,老爺那天和您說了什麼香伶也不知道,不過您心裏有事兒不妨和香伶說說,再不成香伶去請老爺來……”說著停下了手裏的活,雙手扶著繆嫻的肩,輕輕晃了晃。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略施薄粉,淡掃蛾眉,素雅的衣飾妝扮,和那夢中的紅衣麗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人。自己心裏是明白的,香伶還有先生,都是把自己當成是那個失了記憶的可憐女子,估計換誰也想不多自己竟是這樣的身份,肩負著這樣的任務。

有朝一日,先生若是知道了,對自己,定會恨之入骨的。

“香伶,”本想再說些什麼,沒想到一張口眼睛就又有些酸了,繆嫻趕緊眨了眨眼,小聲說道:“我不值你們如此待我……”

“小姐說什麼呢,自打小姐進了府言談舉止都十分得體,待人又親近,老爺對小姐也很是疼惜,哪兒有什麼值不值的?要我說,您就是心思太重,小姐,您聽我的,憂能傷身呐。”

繆嫻不再說話,隻是淡淡的吩咐香伶倒茶,之後便一直盯著鏡子不再說話。

香伶端著茶盞進屋時,看著小姐依舊坐在原處出神,靜靜的,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清瘦的女子好似隨時可能消散一般,讓人不敢靠近。站在桌前,香伶輕輕叫了聲:“小姐。”

女子聞聲轉過頭,低低的應了一聲,起身坐到了桌邊。端起茶喝了一口,抬頭問道:“陸大夫安葬了麼?”

“還沒,按規矩要停靈三天才能下葬,老爺差人來傳過話了。後天一早陸大夫出殯,府裏上下都要過去,梁總管前天晚上先過去安排,小姐您收拾妥當以後和老爺一道過去。”

繆嫻點點頭,接著問:“這喪葬之禮府上可有什麼特別的規矩,你先給我說說。”

“小姐莫要擔心,陸大夫無兒無女,藥童小四兒也不知去向,儀式就一切從簡了,沒那麼多規矩。老爺和小姐前去吊唁也就是上柱香,撐個場麵。”